“你还敢问凭什么？”
孟儒挣开孙女的手，挥舞着手中的荆条就朝儿子抽了下去。“我让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都没数！”
“啪啪啪！”
“嗷！”
孟骁惨嚎一声，迅速跳起来躲避亲爹手中的荆条。他万万没想到他爹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直接就挥舞着手中的荆条往他身上抽。生生挨了几下荆条，上回挨的打都还没好，现在又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爹！爹爹！冷静！”
“咱们先把荆条放下，有话好好说！”
“老夫跟你这个棒槌没什么好说的，今日过来为的就是打你一顿出气！”
孟儒手上荆条挥舞得非常起劲儿。再气不能气自己，只要把闯祸的儿子狠狠揍一顿，他心口堵着的那口气出了，他就舒坦了。孟骁被抽得上蹿下跳，死活就避不开他爹的荆条。他爹这打人的功力，简直日渐增长。“啊啊啊！”
“就是要我死，那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孟骁实在是没辙了，拉着老脸，哧溜一下躲到女儿身后。“出息！”
孟儒怒瞪孟骁。“你有本事出来，躲到阿挽身后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孟骁探头摇头，“我不，我就是没本事儿！”
“爹你是不知道荆条抽到身上是有多疼啊，我傻了才出去让您继续抽呢。”
“您这都抽了那么多下，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孟儒冷嗤，“消气？老夫有你这么个儿子，这辈子怕是永远都消不了气。”
“阿挽你让开。”
“好咧！”
孟挽乖巧且迅速地掰开她爹拽着她胳膊的双手，往旁边让开。荆条紧跟着再度往孟骁身上抽，下一刻，孟儒手上的荆条因为太大力了而直接断开。“呼～爹，您这都已经把荆条抽断了，可以了。”
孟骁疼得龇牙咧嘴，老头子下手真的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留情。“可以什么可以，我只恨来时没有多准备几根荆条！”
“要是知道这荆条那么不禁抽，我定会让人准备一条怎么抽都抽不断的鞭子！”
孟儒磨着后槽牙瞪儿子。孟骁不怕死地顶嘴，“爹您醒醒，咱们家没那条件。”
“咱们家没那条件都是你作的，你还有脸说！”
孟儒好不容易下去了点的火气登时蹭的又涨了上来。目下四处搜寻，试图想要找到个趁手的东西，再把他这个气人的儿子揍一顿。厉震渊闷不吭声地让人取来了一条长鞭，递给孟儒。“阿爷既是喜鞭，那这条黑鞭就送给阿爷了。”
孟儒下意识接过厉震渊手中的黑鞭，朝地面挥舞了一鞭。“啪”的声音，可比荆条抽打的声音得劲儿多了。孟骁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要往外冲。“厉震渊你害我！”
“我可是你岳父，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想让阿渊把你这个岳父放在眼里，也得你这个岳父像样，否则谁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孟儒一鞭子追着抽过去，“来啊，给老夫把他拦住！”
“不要啊爹，这鞭子抽到人身上是要把人抽坏的！”
孟骁前路被堵，逃无可逃。情急之下，他脑中灵光一闪，反身直接就给他爹跪下了。“爹，我错了！”
孟儒动作一滞，他看着面前形容狼狈的儿子，心中有些不忍。可转念一想，这儿子前脚跟他保证不再赌，后脚就能去跟人赌，还赌输了没钱还。两天不露面，就有人找上门来让还钱，心中那点不忍到底还是被生气所替代。见他爹没了动作，孟骁还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他爹，心中暗喜地正要起身，当即就有一鞭子奔着他身上抽了下来。“嗷疼疼！”
孟骁原地起跳，脸都给疼白了厉震渊特别提供的鞭子果然不愧是好东西，孟儒这一鞭子抽下去，孟骁瞬间就皮开肉绽了。“爹啊，你是真要把儿子打死不成？！”
“我真是冤啊！”
“无缘无故就被亲爹打了个半死，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更命苦的人了！”
孟儒黑脸斥责：“闭嘴！你冤什么冤？！”
“再说你冤，窦娥都得被你气得爬上来！”
“你背着老子去赌输了二百两没钱还，让追债的人找上门来你还有理儿了。”
“说！”
“除了这二百两之外，你还有没有在别的地方赌？！”
他真的不想每天都担心自己哪天一睁眼，唯一剩下的家就被砸了。孟骁脸色一僵，眼神躲闪着不敢跟他爹对视。何止是输了二百两啊，他输的那些，就是把孟家仅剩的庄子给卖了都还不上。“逆子！”
孟儒一见儿子这心虚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你，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啊！”
“我明明让人盯着不让你进上京的赌坊，你为何还能找到地方赌？”
孟骁呐呐：“附近的农庄里有个地下的赌坊，我借的那些钱都是跟认识的人借的。”
“他们答应我，我欠的那些钱都可以手头宽裕了之后再还，绝不会上门催。”
“那个，那个二百两是意外！”
“真的，爹你信我！”
“哼！你自己扪心自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孟儒恨铁不成钢。更是痛心疾首，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愚蠢的儿子来？“他们说什么你都信，活该你被骗！”
“你老实交代，在他们的哄骗之下，你拢共到底跟他们借了多少？！”
孟骁觑了觑他爹，本想撒谎的，但见他爹的脸色实在是不好，他怕自己的谎话刚出口，身上就得再挨一鞭。于是，犹犹豫豫，他也只能摸着鼻子认，老老实实交代。“也，也没多少，不，不包括那二百两的话，还有一千两。”
“多少？！”
“你说多少？！”
孟儒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给气厥了过去。一千两！那可是一千两！现在的孟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那分明是要把他们孟家往死路上逼啊！狠，太狠了！“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儿子啊！”
孟骁忍痛跑到亲爹身前，伸手试图想要将亲爹摇醒来。孟挽冷着脸，把孟骁的手拍开。“你瞎啊，阿爷被你气晕了，你竟还想硬把阿爷摇醒，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