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娓心中一惊,面色却不改,“母亲,画棋与我自小一起长大,与我最是亲近,母亲既然相信我,又为何要审她?”
画棋原本有些担忧,但是既然云娓这样说了,便也清楚云娓一定会护着自己,心中也镇静下来。谢蓉华见云娓和画棋面色无异,心中不禁思考,是否真是自己想错了?“怎么,就因为她是你的人,即便是母亲也不能审了?”
云姝目光定定地看着云娓,“小娘还真是越发出息了呀!”
云娓也不恼,毕竟这光乎到云姝和太子的婚约,云姝反应激烈,那也是正常的。“二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婚约的事情是圣上改的旨意,与我无关,你心中有火,也不能朝着我发呀。”
云娓无辜地说道。听到云娓直言婚约,画棋心中便越恨,“好啊,你不让审,那便是心中有鬼,你嫉妒我,所以使尽了手段,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二姐姐也是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十分爱慕太子殿下的,若是我从中作梗,怎么可能会将婚事搞到大姐姐身上去呢?”
谢蓉华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这段时间云娓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但是她说的也没错。“好了,姝儿,这件事我自然会派人去查清楚的,现在本来就事多,我们都是站在一起的,别先窝里反了,让别人笑话。”
谢蓉华说道。这几天云姝能明显的感觉到,谢蓉华对待云娓有所不同了,这会儿也听不进去话,“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审,问一问总行了吧,是小娘小气,您这话怎么显得是我无理取闹一般。”
云娓也乖巧,一副不想让谢蓉华为难的样子,说道:“母亲,若是有什么疑惑,是可以问的,可若说是审,没有证据,谁都别想在我这里拿人去审。”
听云娓说完,画棋也立即识相地上前,“夫人,夫人有什么话要问画棋,画棋一定知无不言。”
谢蓉华满意地点点头,问道:“那小红,可与你是同乡?”
“是的,夫人。”
小红说道,“不过小红家中还有个哥哥,可是奴婢家中已无亲人,她哥哥给她找了门亲事,她便用这些年来攒的银子赎了身,会乡成亲去了。”
听画棋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谢蓉华又问道:“你们是同乡,那素日里关系也是极好的了?你可知,她为何要去白龙寺?”
“回夫人,奴婢跟小红是同乡,自然是关系极好了。”
画棋仔细想着,说:“不过,去白龙寺的事情,奴婢便不知道了,那几日二娘子病着,小红很少来找奴婢说体己话,后来再见,便是她与奴婢道别,说要回乡成亲了。”
画棋的这一番话说的毫无破绽,但是谢蓉华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自己一时间说不上来。“明白了,你退下吧。”
画棋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云娓身后立着。“这与白龙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云娓疑惑地问道。谢蓉华却没回答,只说:“别的这些事便与你无关了,还是回去好生准备着,过七日到宫中赴宴,可别让云家丢了颜面。”
云娓点点头,“是,女儿知道了。”
又坐着闲聊了会儿,云娓才带着画棋离开。“小娘,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被夫人察觉了?”
画棋问道。云娓也没有向画棋遮掩,点了点头,“她只是有些怀疑,但是我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所以今天只是试探我们,画棋,你今天做的很好。”
听到云娓夸奖自己,画棋哈哈笑着,“这几天跟在小娘身边,奴婢也真的是学会了很多事情的。”
云娓笑笑,不语。“小娘,今日书琴说,您前些日子吩咐做的衣裙已经做好了,今日天气这般好,我们可要出去看看?”
画棋问道。“好啊,这段时间我都快闷坏了。”
云娓高兴地笑着。自从她回来以后,除了出去见了苏氏母女,还没有好好地出去逛一逛呢。“正好小娘要去宫中赴宴,那衣裙也可以穿上去赴宴,到时在宴会上寻一小郎君,一见钟情。”
云娓别过头瞧着画棋那一脸憧憬的样子,伸手轻轻一拍画棋的头顶,“我看啊,你是见了小红有了夫家,自己也有念想了,整日里便是小郎君小郎君的在我耳边念叨。”
“小娘,奴婢可没开玩笑呢,如果夫人当真狠心,将小娘嫁给了御史家的病公子该如何呀,若是宴会上小娘被王公贵族选中,好歹也能逃过一劫。”
画棋揉了揉被云娓拍乱的头发,一脸认真地说道。云娓听着这些话,却是不以为意,只是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底。王公贵族……傅瑾。画棋见自家小娘没说话,以为云娓要认命,便又说道:“小娘,其实这都不是问题,你瞧大娘子便知道了,只要圣上一道圣旨,即便是御史大人,也不能违抗……”“好好好,你家小娘知道了!”
云娓打断了画棋,“画棋,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想好对策的,这些天来,你还不信我吗?”
画棋仔细想想,自从的确云娓落水醒来后,与以往不同了,许多事更是有了主见,不像是以前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哭的小孩了。“奴婢自然是信小娘的,小娘自然心中有数,奴婢也便放心了。”
画棋说道。之后二人套了马车,一同出了云府。霓裳阁。云娓带着画棋走入霓裳阁,今日的霓裳阁格外的热闹。“哟!这不是云小娘吗?今日真是好兴致呀!”
云娓带着画棋,步子才跨入门槛呢,霓裳阁的掌柜便迎了过来。霓裳阁的掌柜芳娘是一中年女子,一身绿衣矜贵,笑得格外热情,熟络地牵住了云娓的手,脖子却向后瞧了一眼。云娓淡淡一笑,“芳娘莫瞧了,今日就我一人前来。”
因为往日云娓都是跟着谢蓉华和云姝一起来的,谢蓉华做什么新衣服,都是帮着云姝安置,顺带上她的。也因为云娓院子里一直有张嬷嬷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丫头婆子,所以衣服首饰置办的少,连月钱也只够云娓平日买些笔墨纸砚。芳娘倒也不奇怪,依旧是很热情,将云娓牵着走入了阁楼内,“我一猜就知道今日云小娘是自个儿出门的呢,前些日子云小娘让做的衣服,已经是做好了。”
那芳娘也不等云娓开口,自说自话着,引着云娓就朝着二层走去,“不过我瞧着,那衣服的尺寸不像是小娘的呀,小娘似乎要比这丰腴些,可是送人的?”
云娓由着芳娘挽着自己,走入了二层的一个隔间中,屋子里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裙,裙摆点缀着朵朵以假乱真的浅粉莲花刺绣,浅粉色的薄纱外披被窗外吹进的微风吹起,柔弱无依,便是穿在木架人台上,也美的让人挪不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