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自个儿在我这做衣服，我必然是要做好了的。”
芳娘拉着云娓，走到了衣裙旁，“这衣裙是好，可是到底不符合小娘的气质，今日小娘既来了，便挑几件衣裙回去，这件送人也便送了。”
云娓点点头，伸手将衣裙拾起，细细地看着，“这衣裙的确雅致，让人瞧了心动，只是穿去赴宴，是否会过于素净？”
芳娘一听，却笑着将那衣裙展示给云娓看，“云小娘子既然花了钱，自然是不会太过素净的。”
“小娘请看。”
芳娘将裙摆展开，道：“这衣裙的绣样都是用银线染了色绣上去的，布料也是用的今年开春才运过来的那批浮光锦做的，还有这薄纱外衫，是用特制的夜明珠粉浸染过的，穿在外头，无论是日光还是月光照着，那都是恍若神仙下凡一般，带着光的。”
“竟这般好？”
云娓细细一瞧，果然能瞧见月白色的衣裳上有些许的闪亮。芳娘拍着胸脯，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我霓裳阁的衣服，可不比别处的差。听说七日后皇后娘娘在宫中设了场春日宴，许多娘子都到我这挑衣裙呢！”
“是吗？”
云娓笑着，“那芳娘这段时间岂不是很忙了？”
“好在还有七日，忙的过来，只是小娘好心给人做衣裳，自己可也要挑一身？”
芳娘眸光闪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位客人。云娓也如芳娘愿的点点头，“无须起眼，芳娘给我挑一身，莫要让人瞧了笑话的便是。”
“行，包在我身上。”
芳娘笑着，又带着云娓到了另一处隔间。只是这间房比较宽敞，窗前还有桌案，上面放着茶具，桌上有两杯茶水。云娓还记得，这是芳娘休息的屋子，平日里也会摆些芳娘自己做的衣裙，都是孤品。只是前世云娓也是跟芳娘熟识了许久，才知道了这处地方，没想到今天芳娘居然会直接带着自己到了这儿。云娓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屋子里熏着檀木香，桌上还摆了两杯茶，茶水还冒着热气，显然是芳娘刚刚有客人在。云娓目光扫过一旁的屏风，可是屏风上被芳娘挂满了各色的布料，看不到屏风后面是不是有人。“这是什么地方？”
云娓装作好奇的模样，四处瞧着。“此处是我素日歇息的屋子，这些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小娘想要不张扬的，也就此处有了。”
芳娘笑着，说道：“这段日子，多是去赴宴的小娘子们订的式样，外头售卖的衣裙也都是鲜艳的，毕竟赴宴，谁都想表现的。”
云娓不置可否，“芳娘说的是。”
说话间，云娓装作不经意般看向了桌上的茶水，问道：“芳年有客人在？”
芳娘一愣，瞧向桌上的茶水，笑道：“是啊，我刚送客人出去，可不就瞧见了小娘了，如今小娘也是我的客人。”
云娓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随意地瞧着衣裙，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刚刚在楼下，芳娘是径直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可没见送什么客人出去。云娓瞧着别致的衣裙，随意挑选着，可是却闻见了一道熟悉的味道。云娓将那淡绿色的衣裙凑近，轻轻嗅着，心中有些难过。芳娘见云娓神色有异，上前将闻了闻，面色一变，立马赔笑道：“许是搬运衣裙上来的小厮身上的气味，小娘若是不喜欢，再瞧瞧那边的衣裙，这些都是孤品，独一无二的。”
云娓却紧紧地抓着那衣裙，不让芳娘拿走，“不，我就要这件了。”
芳娘明显一愣，目光躲闪了一下，“既然小娘喜欢，那我差人拿去洗去味道，再送到府上去？”
“不必了。”
云娓说道，“那多麻烦，我带回去让丫头清洗再熏香便是了，不麻烦芳娘了。”
芳娘也没再推辞，只是拿起一旁桌上的软尺，说道：“好，如此小娘便脱去外衫，让我量量尺寸，好给小娘改合身了。”
云娓很乖巧，配合地脱去了外衫。“二尺八，一尺七，二尺七。”
芳娘给云娓量着尺寸，笑道：“这可巧了，小娘瞧着瘦，这身量倒是极好的，我这衣裙都是按这个尺寸做的。”
芳娘笑的开心，围着云娓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嘴上满是赞赏，“小娘如今才刚及笄的年纪，就这般好的尺寸，待日后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是个俏娘子！”
云娓被芳娘说的脸有些发烫，说道：“芳娘谬赞了，既然不用改尺寸了，便给我包上吧。”
“好，那刚才那件，可也一起？”
芳娘问道。“分开装上，有劳了。”
云娓说道。“行！”
芳娘一口应下，随即朝着屋外叫唤，“来人啊！”
很快，屋外来了位小丫头，很是规矩地叫了声：“芳掌柜。”
“去将二厢房的衣裙包起来，还有这屋子的这件，仔细些衣服，别弄坏了。”
芳娘吩咐道。那小丫头很快应了下来，就下去做事了。芳娘则是将云娓拉到了窗前的桌案旁坐下，重新给云娓倒了杯茶，“来，云小娘喝杯茶水，等会儿就好。”
“有劳芳娘招待了，从前便是我母亲和姐姐，可都没这优待呢。”
云娓打趣道。芳娘却是不怕，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这人从不看人下菜碟，只要是合我眼缘的，便是个街边行乞的也是我的朋友，可我若是不喜欢，便是那天上的王母娘娘，我也不给多少面子。”
云娓被这话逗笑了，不过芳娘也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般，我得芳娘优待，那还真是荣幸之至了。”
云娓笑着，轻抿了口茶水，是上好的云雾茶。“好茶，好茶啊。”
云娓连道了两声好，脑中的回忆一幕幕浮起，她还记得，那个人最爱的茶就是云雾了。“哦？云小娘也喜欢这云雾？”
芳娘问道。“自然，这云雾茶比起别的茶来，要醇香得多，我很喜欢，只是惊讶，芳娘也喜欢这茶？”
云娓随意一问。芳娘却摇摇头，“我不爱喝茶，是刚刚的客人喜欢这茶，我特意给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