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说到底,大哥是为了她才来的这皇宫里。有时候陆长离便时常在想,若是当时大哥没有去求那劳什子功名,也不曾进宫来做侍卫,是不是就不会有了后来的这些事。商人家世又如何?她便是嫁与贩夫走卒,只要大哥还在,陆家还在……想到这里,陆长离闭了闭眼睛,眼眸之中已是有了一片水泽。与此同时,凤仪宫内殿之中,成毓正在为皇后娘娘揉按着肩膀,轻声对皇后娘娘说道:“三公子今日进宫来了,如今已经在御书房与陛下议事呢,过了晌午之后应当是会来看娘娘呢。”
“子愉啊。”
皇后娘娘轻叹了一声,随后说道:“他总是过来算什么,到底是外男,来后宫里总是不好看的,若是下回来便直接让他回去吧。”
皇后娘娘出身世家大族,向来是恪守礼数的,纵使是心里期盼着家里人能时常看望,也不愿意去让云锡时常在后宫里走动,“皇后娘娘这又是何必呢。”
成毓轻声说道:“奴婢听说前些日子楚家那小楚大人也时常进宫来看望楚贵妃,楚家的人能进宫来,咱们三公子在宫里又是有官职在的,哪里不比那小楚大人方便,且又名正言顺?”
皇后娘娘轻轻的按了按额角,说道:“本宫到底是皇后,何以要去与那贵妃攀比这些?若是真的总有这些心思,才算是不配当得这皇后之位呢。”
听到这句话,成毓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正是因着皇后娘娘是这后宫之主,才不应当去顾忌这些事情呢。娘娘心里明明是念着三公子的,咱们三公子是钟灵毓秀之人,又得陛下看重,三公子俩看一看自家的长姐又算是什么,皇后娘娘就是忧思太重。”
想起云锡来,皇后娘娘不禁轻轻的笑了笑,但是而后却又叹了一口气,“他本就是个散漫之人,便是从来不应当去追着这些功名的,并非是云家这门庭成就了他,而是拖累了他啊。”
“皇后娘娘……”成毓刚想要说什么,景婵便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托盘里的糕点搁下,然后便气鼓鼓的站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也看出了她心情不愉,不由得问道:“听闻说昨日夜里长离并未在你房里住下?”
“娘娘还说呢。”
闻言,景婵先是面色一僵,而后才眼珠子转了一下,对皇后娘娘说道:“那陆长离也忒目中无人了些,奴婢虽是不喜欢她,但她到底是娘娘要留下的人,您猜怎么着?奴婢还不等说一句话呢,那陆长离竟是直接抱了被褥包袱细软走了,连娘娘的口令竟也不顾了。”
说着,景婵又转头去看成毓,对成毓说道:“成毓,你说是不是?”
成毓自是不会去像景婵那样欺瞒皇后娘娘,又不好得罪景婵,因此也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皇后娘娘也是知道景婵脾性的,不过却不会想到景婵会直接将陆长离赶出去,听景婵这么一说,只以为是陆长离和景婵生了口角才负气走了,当即便蹙了蹙眉头。“本宫原本还以为那长离是个有灵气的丫头。”
景婵连忙说道:“娘娘您这次才是看岔了,那长离看着便是一副刻薄的模样,虽说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宫人,那脾气倒是当真不小,若是让旁的宫里的人瞧见了,恐怕一眼便看出了那不是个安分的。”
“景婵。”
皇后娘娘不由得说道:“便是她不好,这般轻浮的话却也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看着皇后娘娘的脸色,景婵便知道自己的话皇后娘娘已经是信了一半了,于是便连忙说道:“娘娘,那长离咱们宫里是留不得的,不若娘娘将她赶出去便罢了,总好过留得这般人在咱们宫里招惹是非。”
闻言,皇后娘娘缓缓的抬头看向景婵,淡声说道:“景婵,你的心思本宫明白,差不多便罢了。”
“是……”见皇后娘娘都这般说了,景婵就算是再不甘心,也只得点头应了。皇后娘娘身子不好,说着这么久的话,已然是有些疲累了,于是便摆了摆手,说道:“景婵,成毓,本宫有些乏了,想着歇一会儿,你们便出去吧。”
话音一落,景婵和成毓对视了一眼。成毓说道:“那奴婢便服侍娘娘安置吧。”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等到皇后娘娘睡下了,景婵和成毓才走了出去。一走出去,成毓才颇为头疼的对景婵说道:“景婵,你是从小陪伴在娘娘身边的,最是知道娘娘的脾气,娘娘向来是不喜人搬弄口舌的,长离总归又没有得罪你,你这样说话,岂不是遭了娘娘不愉?”
“我最是看不惯那人的姿态。”
景婵直接不忿的说道:“生的便是一副讨人厌的样子,看着咱们这凤仪宫也没什么敬畏之心,这样的人,定然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
成毓看着景婵,叹口气说道:“景婵你这不过是一己之见罢了,我今日晨起来也打听过一二句,那长离也并非是搬弄是非之人,你昨日便是那般将她赶出去,她也并非在旁人面前说你一句不是。反倒是你,一见娘娘便将她编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