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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寝宫之外,人影闪现。褒珦一惊,连忙去取挂在墙上的宝剑,但马上想到这深宫禁卫森严,除了宫里的侍卫和宫女,等闲哪有人来,褒珦于是顿住了身形。
“父王,是我!”褒珦定睛一看,进来的是太子褒洪德。 一向稳重的洪德,今天却行色匆匆,褒珦有些吃惊。 “洪德,岐山那边有什么情况?”
褒珦劈头就问。
就在今天早晨,褒珦正在主持早朝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的大殿轻微震动。在街上,在田野,在山林,国人都感受到了这种震动,甚至有人传言,他们从汉广城北面的褒山隐隐的缺口处,可以看到火光闪现,还能听到像闷雷一样的轰鸣传来。 朝堂上议论纷纷,太师皇甫明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也许是褒山发生山火,而地面微震,可能是惊慌而逃的野兽们的脚步声导致的。 太子褒洪德的意见是,如果真如太师所言,褒山就在城后,不消半个时辰,就可搞清楚那里有没有发生山火。更有可能的是,也许有一支铁骑大军,正从褒山北面,朝着褒国的方向滚滚而来。 太子的意见,顿时让朝堂炸开了锅。有几个胆小的老臣竟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了,战战兢兢,几乎想要逃离。 这时候,太史伯魏喜不慌不忙站出来,胸有成竹地说: “启禀大王,小臣昨晚夜观天象,有彗异状,其尾扫过北斗,而今晨大地就有了如此震动,所以我推测,应该是山崩塌,地震裂。源头很有可能是——” “哪里?”褒珦掩饰不住自己的急切。
“岐山!”魏喜答道。
众臣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太史伯这个职位,除了修史,最擅长的还是天文。以天测地,魏喜是这方面的权威。所以魏喜此言一出,特别是提到“岐山”,岐山之下,就是镐京。大家知道这个断言的分量,就噤若寒蝉了。 最后还是褒珦决定,由太子洪德带领一队人马,去褒国北部边界去迎接斥候的消息。 “父王,大事不妙了!”褒洪德面色凝重。
齐姜端来一杯水,递给褒洪德。 “洪德吾儿,慢慢道来。”“今天出城,我先去了褒山,打探了当地居民,并未发现有什么山火迹象。”
洪德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然后继续向北去,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这样奔驰了两个时辰,遇到我们安排在边境勉县的斥候,他正往汉广城里赶,要面见父王。”“他认识儿臣,就留下口信,急着赶了回去。”
褒珦急不可耐:“他说什么?”
“他说,岐山崩塌,河水,洛水,泾水同时枯竭!”
“大事不好!为我准备行装,我要去镐京!”
上午太史伯魏喜的预言成真,褒珦心里咯噔一下。
第二天早朝,褒珦作出安排,褒国从即日起,由太子洪德监国。自己要去镐京,面见周王。同时决定带上二王子褒无邪,他年纪已至十五,也该熟悉熟悉王城礼仪,增长增长见闻了。 一切收拾停当,褒珦的车队,带着由几十名旅贲军精锐组成的护送队伍,逶迤向城门驶去。 太子洪德率领百官,在汉广城的门外,向褒珦告别: “父王此去,路上多加小心!”齐姜还在作最后的叮嘱: “珦,你千万记住,言辞不要太过激烈。保重保重!”
旅贲军首领一声令下,“驾!”
褒珦的车队,就徐徐启动起来。
这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齐姜的身边飞出。 “父王,哥哥!”眼尖的人,早已看出她正是褒国的小公主褒婵。褒婵飞扑向褒珦和无邪的马车。褒婵一边流泪,一边大声喊着: “父王,哥哥,快点回来呀!”
褒珦也不禁动容,这个小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平时也多有责罚,但是现在,他感受到了这孩子的一片真情,鼻翼也不禁有些翕动。 褒无邪望着妹妹梨花带雨的脸庞,还闻到了由褒婵飞跑,裙裾带来的一股奇异的香风。 “多美啊!褒国的小公主!“ 路边围观的国人发出啧啧赞叹。 “妹妹,我会回来的!等着我啊……” 褒珦的车队渐行渐远,褒无邪的回答,还在风中回荡。 出了勉县,继续往北,就是西周王畿的野外。今年雨水不足,几个月的干旱,让野外的田地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群乌鸦在远处的山林里聒噪,午后的太阳,一点也没有减弱它的淫威,把沿途仅剩下来的一些农作物的叶子,晒得蔫蔫的,无精打采地挂在本不粗壮的作物杆上。远远近近的民庐,有些因为地震的缘故,破败不堪。 褒珦车队速速地行进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挑着担子,流着汗水,在烈日下走着。 “眼见着今年歉收,周王还加重我们的赋税,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为首的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叫苦不迭。他们挑的担子里,应该是新加征的王粮。
“无邪我儿,看到了吧,这就叫民生疾苦。为政者不可不顾啊!”褒珦忧心忡忡地向褒无邪说。
“父王,无邪记下了!”褒无邪整日生活在汉广城里,虽然偶尔偷跑出城,可哪里有机会深入农村,哪里看得到民生疾苦呢。 第二天中午,路上远远遇见了一队人马,到了近处,他才发现为首的是朝廷的大臣貌公虢石父,褒珦年轻的时候,与他在朝堂共事过。 褒珦很看不起虢石父的为人,但是面子上还得虚与委蛇: “貌公怎么会在这里?”
“啊,原来是褒伯!好久不见!”
虢石父一脸谄笑。褒国不是西周的同姓诸侯国,分封的时候爵位是“伯”,在公、侯、伯、子、男的排序中不上不下,所以虢石父称他为褒伯。
“听说三川共震,我这是去面见周王啊!貌公,你这是——”褒珦有些疑惑。 虢石父还是挂着那一副标志性的笑容,向身后的车向身后的车内努了努嘴。 透过车帘,褒无邪看到里边坐着好几个粗布葛衣的女子,但是这朴素的装束也掩饰不了她们的天生丽质。褒珦也看到了车里坐着的女子,不禁愤愤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咱们的君王还在选美充实后宫!”虢石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咱们不都是为君王分忧嘛!你先走着,我再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