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你一下,我这人一向言出必行。”
谈渡闭着眼,嗓音少见的虚弱。即便烧得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身上那股子杀戮气依旧重得让人不敢轻举妄动。迟愿打了个寒战,顺便回忆了下。他说过,他死了也一定拉她当垫背的。“可是,我都已经帮您把人给支开了,并且我留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留下,和死,选一个。”
谈渡冷冷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我不跑,五爷,我能为您做什么?”
迟愿当机立断,颠颠跑过去,蹲在他腿边,小狗似的等待主人发号施令。谈渡撑开眼,扫过她过于乖巧的小脸,唇角微勾。“你能给我报仇么?”
“啊?”
迟愿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脸:“我吗?”
那表情,和西游记里被九头虫派去捉唐僧的奔波儿灞如出一辙。确实不行。谈渡再次合上眼,薄唇吐出几个字。“那就去找药,给我处理伤口吧。”
这个要求和前一个相比,显然简单多了。迟愿麻溜爬起,正要去外头买药时,谈渡慢吞吞添了一句:“别留痕迹。”
那些来试探他的人,一个个鼻子尖得跟鬣狗似的。但凡泄露一丁点儿痕迹,都能让他们闻着味儿咬上来。难缠的很。迟愿咬了咬唇,有点没辙了。要弄到药,还得不留痕迹。他怎么这么会给人出难题呢。十分钟后,夜宴经理偷偷摸摸拿了个药箱过来,敲开了包厢的门。紧接着一只布满暧昧吻痕的手臂从门缝里伸了出来,门后是迟愿露出的小半张脸。她接过经理手里的药箱,堵住经理试图往包厢里探究竟的脸。经理好奇的问:“五爷要这些东西是……”迟愿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五爷的小癖好。”
接着抛给经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没等经理做出反应,就啪的一声合上了门。转过身时,迟愿脸色都黑了几分。将药箱重重放在桌上,打开时发现里头还塞了个黑袋子。“这是什么?”
迟愿好奇的拆开,又迅速将其塞了回去。谈渡看着她被烫到似的动作,挑了挑眉:“不穿上吗?”
穿上?他真当这是在玩医护play吗!迟愿拧着眉,宣泄不满似的乒乒乓乓摆好工具,才给谈渡处理伤口。还别说,夜宴经理的办事水准很高,东西都给她准备的很全。当然,除了那件画蛇添足的不正经护士服。药物齐全,伤口处理的也很快。在绷带上打出个漂亮蝴蝶结,迟愿长长吁了口气。谈渡垂眸,盯着那秀气可爱的蝴蝶结几秒,声音辨不出喜怒。“你学过护理?”
这可是稀奇事。养在京城屈指可数的顶级豪门里的温室小白花,怎么会与这种血腥杀伐的东西沾边?迟愿脸色一僵,语气故作轻松。“我从小身体不好,久病成医嘛。”
话虽如此,谈渡可不认为平时的小磕小碰,能和这种伤筋动骨的刀伤一样。他没拆穿她吹弹可破的谎言,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迟愿警惕:“做什么?”
谈渡指尖挑起那个装着护士服的黑袋子:“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