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县警局。那个秦沁案子的目击者被传唤到了警局，整个人显得很局促：“警官，这，我那天知道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吗？”

“想让你听一段录音。”

张磊把昨天和牛烨钰的聊天录音放出来，南城人的口音是很重的，目击者一听，眉头就皱了下去。“仔细听他说话的方式，你觉得和你那晚听到的凶手的外地口音是一个路子吗？”

张磊问道。目击者想了一会，又仔细听了一遍，忽然很肯定的说：“一模一样，前后鼻音都不分。”

“你有几分把握。”

他犹豫了一下：“七八分吧。”

“行，我知道了，谢谢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其实叫他来，也不过是进一步证实张磊心中的想法而已，这个凶手如果不是榜一，和榜一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南城人。如果顺着这条线，就可以查一下近一周来从南城到江城的飞机和动车，顺藤摸瓜找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李木他们没明白张磊这个操作，录音里的那个人是谁他们也不清楚，但实际上他们现在也没太多精力去管这个了。骊县又死人了。死的又是一个女主播，在酒吧的厕所里被发现的，当时她正在直播。因为正在直播的缘故，消息完全无法封锁，整个骊县都陷入了恐慌的情绪之中，到处疯传这两天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魔，专挑年轻女子下手，先奸后杀，手法极其残忍。导致这几天这个年纪的女子都不敢出门。骊县的会议室内，张磊他们为此又开了个会。李木站在台上一脸沉痛，凶手的作案速度加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再不阻拦下去，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一次的受害者依旧是一个女主播，姓名梁倩，年纪24岁，从事直播行业已经有三年了，和秦沁倪晓彤不同，梁倩是某音直播平台上的主播，主要直播内容为美食品鉴，坐拥三百万粉丝，昨晚正在骊县的魅夜酒吧进行直播，这是当晚的直播视频。”

李木播放了一个视频在大屏幕上。视频中，梁倩拿着手机，给粉丝们介绍酒吧小哥特调的几杯鸡尾酒，然后突然表情有点痛苦，说自己需要去一趟卫生间。底下的弹幕还有人在调侃该不会是酒出问题了。梁倩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当然不能把手机带进去，所以她把手机支架支在了卫生间门口，自己开门进去。没过两分钟，直播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清晰地惨叫。有粉丝认出来这就是梁倩的声音，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听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弹幕彻底爆炸，直播间涌进来很多人，有人报了警。这声音只持续了两分钟，就没再继续，当然，梁倩也没能出来。后来超管来了，关闭了直播间。“我们是昨晚十点半接到的报案，当时的值班警察立马联系了我们。”

李木看起来很后悔：“本来如果我们能在十分钟赶到酒吧，肯定能赶上凶手的。”

可是他们不行，因为骊县特殊的地形。就连骑个自行车都要骑一段路推着下个楼梯，遑论轿车。所以当警察赶到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半个小时，足够凶手行凶之后，再把所有的线索彻底抹去，警察过去也只是徒劳无功，扑了个空罢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梁倩已经死了，在厕所隔间里，她的一条胳膊被生生掰断，脸上全是血。”

“酒吧地形看了吗？”

张磊问：“还有监控，调出来了吗，凶手是什么时候进入酒吧的，哪个人更可疑，又是在做完案之后怎么离开酒吧的？”

李木道：“监控已经让技术人员连夜看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至于卫生间门口那一块，酒吧没有监控，从酒吧进入卫生间有三条路线，这三条路线的监控视频都认真排查过，在梁倩小姐进入卫生间之前的五个小时内，一共有二百三十二个人进入过卫生间，但是，他们都出来了。”

除非凶手进入的更早，或者他不是从正常入口进入的卫生间。“动作太快了。”

白柔喃喃道：“早上才奸杀了倪晓彤，晚上就去酒吧……”这凶手就完全是在带着他们的节奏走。“受害人身上有体液残留吗？DNA检测结果如何？”

“检测结果……和杀害倪晓彤的是同一个人。”

居然真的是同一个人，五天之内，骊县和江城出现了两起连环杀人案。梁倩的直播账号已经灰了下去，下面是一堆缅怀的人，白柔无意识的点进去她的直播间，在看到历史榜单时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张队，你看梁倩的榜一。”

榜一又是牛烨钰。白柔道：“张队，这个榜一应该有点问题吧，怎么死了三个女主播他都是人家的榜一？”

张磊已经见过牛烨钰，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怎么就不是了？”

卢震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又去找死的怼张磊：“你不是说案子没定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吗？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榜一不是。”

“我见过牛烨钰，拿到了他的毛囊，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和两个凶手的DNA都不符合。”

张磊淡淡的道。办公室里的人都沉默下来，原来他们现在才想到的事情张磊早就已经调查过了。“那又怎么样。”

卢震又被怼了，开始乱七八糟的说胡话：“DNA就可以完全相信吗？”

“DNA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两个人拥有一模一样的DNA的概率极低，当然可以相信。”

付超没好气的说。“等一下！”

张磊忽然眼神俱震，是啊，DNA的结果他就应该完全相信吗？卢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现在因为DNA，已经下意识地把这四起案子分为两个连环杀人案，可实际上，逻辑根本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