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凶手,为什么会在杀害了秦沁之后又跑去江城杀害了赖铃,而且通过现场勘查,两人最大的共同点也不过就是被凶手都拿走了手机而已。第二个凶手杀害了倪晓彤和梁倩,倪晓彤和梁倩都是主播,但除了榜一相同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共同点,凶手的作案动机也完全没有表露出来。反倒是秦沁案,是线索裸露出来最多的一个案件。如果不是因为DNA,张磊一定会把秦沁,倪晓彤,梁倩三个人的案子联系起来建立犯罪模型。可谁说这个DNA的检测就一定正确呢?张磊立马就给齐军打了个电话:“把秦沁和赖铃身上残留的体液样本派人给我送过来。”
齐军的办事效率很高,两个小时之后,两份样本被送到了骊县警局。一行人聚集在了法医的办公室。被盯着的法医冒了一脑门的汗,秦沁,赖铃,倪晓彤,梁倩四个人的样本都在这里了。他将四份样本的DNA提取出来,进行比对。因为有人盯着进度的缘故,法医的动作很快。一个小时之后,结果出来了。“一号,三号和四号的样本是同一个人的,二号是另外一个人。”
法医说出结果来。果然如此!秦沁,倪晓彤,梁倩的凶手是一人所为,赖铃则是被另一个人行凶的。难怪把秦沁和赖铃的案子结合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停滞不前,阻塞的感觉大,还认为杀害赖铃的凶手连夜翻山越岭到的江城。这么一解释,整个案子都会好进行很多。张磊拿到结果,一声令下:“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是!”
骊县警局会议室。“张队,我想不明白,总不能是法医那里出问题了,为什么先前会把秦沁和赖铃的凶手DNA判定成一样的。”
张磊拿到报告:“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四个DNA的检测报告和先前秦沁赖铃的检测报告。”
张磊把几分检测报告都投影在大屏幕上:“我们假设杀害秦沁等人的凶手DNA是a型,杀害赖铃的凶手DNA是b型。”
“第一次检测的结果中,秦沁和赖铃的样本检测都是b型的。”
“什么?”
白柔听迷糊了:“赖铃不是比秦沁晚一天遇害吗?”
“所以在时间线上,秦沁的样本在骊县检查时还是a型,送到江城检测就成了b型,由于法医并不参与到案件中来,刑警中又看不懂报告,就盲目的认为两者都是b型。”
张磊下了结论:“我问过两边的法医,骊县的法医是在检测完DNA之后直接上传到了江城的罪犯DNA库中,江城的法医是从库里提取的数据。”
“也就是说,我们警局的DNA数据库,被这个b动了手脚,他想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把这件事嫁祸给已经是凶手的a身上。”
“b想达成这个目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把两份样本都改成a,一条是干脆都改成自己的DNA,也就是b。”
“第一条路看起来更安全一点,因为我们不会闲着没事再去查一遍DNA,而且会变成四个人都是a杀的。”
“但很明显,第一条路的过程风险大,他无法更改自己的DNA,反而是改掉数据库里罪犯的DNA为自己的看起来更简单一点,还可以把本来只杀了一个秦沁的案子变成连环杀人案,扰乱我们警方的视线。”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a真的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我们也真的会去再查一遍DNA。”
白柔终于听明白了,喃喃道:“能篡改公安系统的DNA罪犯库,我们的防火墙这么薄弱的吗?”
“当然不是,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是警局的人。”
张磊忽然紧紧的盯向卢震。“这个人要在江城知道我们警局的网络,要在骊县知道秦沁案的全部过程,还要有高超的计算机技术,明白我们警察下一步要去做什么,这个人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你觉得呢,卢队长。”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齐刷刷望向卢震,李木有些失态的啊了一声:“张队,这,不可能吧?”
卢震也被看的一脸懵:“卧草,张磊你看我干嘛,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不是。”
卢震松了口气,正想说那你这么瞪着我干嘛,张磊的下一句话就如同平地惊雷:“我怀疑你的朋友,曾录,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他一个人。”
“卢队长,你好好想想,曾录到底有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地方。”
卢震的脸色变了又变。“他的确是问过我秦沁案的细节,还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征,我就说手机被拿走了。”
“那就对了,这也是他干扰我们建立模型的方法,把赖铃的手机也拿走,为了演得更像一点,还编造出了蝶舞这个人,让我们先入为主的认为杀害秦沁和赖铃的人是同一个人,认为她们两人的共同点是手机都被拿走了。”
“但实际上,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的特点是,受害者都是女主播,且榜一都是牛烨钰,至于手机,我认为是因为秦沁和凶手有过亲密接触的证据,所以凶手拿走了,至于倪晓彤和梁倩,凶手没拿是因为没必要。”
白柔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说的话!那些不太符合逻辑的事情也都能解释的清楚了,就像凶手是怎么连夜跨过一座山徒步从骊县到江城的!”
“刑侦断案,是要开散思维,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可在理性判断的客观事实上来讲,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张磊道:“凶手一直在骊县,他出不去,从来没有到江城过,我们之所以觉得这个案子如此复杂,是因为我们把本就不同的两件案子放在了一起处理。”
“那张队,曾录现在在哪呢?得赶快行动了!”
“这件事当然是要问我们的卢队长了。”
卢震少见的没有再多话,可能是为好友干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脸色十分难看:“他在我家休息,我没让他住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