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又一次见到了李红旗。这次跟上次在陈子昂家中见到她的时候又不一样。这次谈的是公事。让人跟着他们一起去办事儿就行，也没什么过多可说的。人走了，严嵩冲着陈子昂挤眉弄眼。“跟兄弟说说，是不是背着我们谈恋爱了？铁树开花儿了呀，这是。”
认识很多年了，严嵩就没在陈子昂身边见过女人，这个时候不八卦，什么时候八卦？“事情做完了？”
陈子昂冷眼相对。“说说呗，”严嵩贱嗖嗖的说，“你跟那个女同志是同学，又住对面，你俩肯定有奸，情。有就有呗，大家都是男人，哥们又不会笑话你，再说了，你单身……她单身吗？”
“滚，”陈子昂一脚踹过去。很怀疑自己在这个哥们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严松嬉皮笑脸的：“喜欢人家就抓紧时间呗，老大不小了你不着急，人家被抢走了咋整。”
“呵，买废旧油田的事儿，你去。”
有油田的地方，距离他们这边有好几千里，那买完油田还有开采呢，那得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多久？这也不是嫌弃他话多吗？严嵩立马告饶：“我不说了，不说了，工作还没忙完呢。”
只剩一个人的办公室内，陈子昂拿出香烟低头点上，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另一边，李红旗把事情交代给卫国。“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想想也知道了，李安那小子肥得流油，又经不住诱，惑。贪财的女人哪肯轻易放过他，”卫国忿忿不平。砰了一巴掌打在脑袋。李红旗黑着脸：“让你多注意，我看这话是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厂子里那不是忙吗，”卫国给自己找借口，连声保证，“老大你就放心把这事交给我吧，肯定办的妥妥的。”
“注意分寸，”该怎么做卫国心里有谱，李红旗也不多说，去了一趟工厂就赶去开会。卫国则是带这人直接去了姚霞家里。小破四合院里面装修的倒挺像那么回事，卫国带着人边抽烟边在客厅里打牌。姚霞那个最小的弟弟躲在房间里被吓得没敢去上学。至于住在这里的姚霞的父母，根本不敢开口赶人，就一遍一遍的打电话叫儿子快点回来。前几天女儿给儿子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沙场做出纳，都知道这职位能拿回扣，还轻松，就是离家有点远。电话打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人还没回来。怎么办呢。“给儿子的寻呼机打，连呼10遍，”姚父蹲在门槛上抽烟。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净是愁眉不展。家里的大儿子知青返乡，混荡了好几年没有一份正当的工作，现在好不容易在沙场有了份儿肥差，婚事也提上来了，被这些追债的一闹，还不搅和黄了？但是抛去这些顾虑不讲，儿子啥时候欠了那么大一笔钱？这不是要他们老两口的命吗？“也给姚霞打电话，把她叫回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外面浪，家里的事她还管不管？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东西。”
“我生了个什么东西，没你的份儿？”
姚母翻翻白眼儿，拿起电话接着打。这要不是有一群追债的跟山神似的，堵在客厅里，他们能大吵一架。很快，后来才得到通知的姚霞和她家大哥一块回来了。“是你？”
姚霞冲着正打牌的卫国鬼叫。她之前见过卫国，当时还感叹这是个有年轻有为的男人，可惜不识趣。但是卫国的出现，立马让姚霞心里生出了警惕，她不傻，知道这追债背后还有别的事儿。姚霞也不紧张了，放下皮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双手叠交在膝盖，撩起眼皮朝卫国看，“说吧，我哥欠了你们多少钱。”
“兄弟们看见没？用这种眼神看人的都是骚，货。”
一个长相猥琐的青年男子直言不讳的话，让人哄笑。姚霞的脸像是开了染房一样精彩。恨恨的咬着牙：“挂羊头卖狗肉，你们是不是要债的自己心里清楚，还想糊弄我？小心我报，官。”
“把这局打完呀，我还有牌呢，”卫国叼着烟看自己的一手好牌，连余光都没分给装腔作势的姚霞。“来来来，”对面出了一对儿十三。这正中卫国下怀，高兴的喊，“俩2，有没有人要？”
斗地主呢，这怎么要得起。“四个六，”卫国赢了。甭管赢了多少，反正就是赢了，哈哈笑着把桌子上的几张毛票收在兜里。呸的一声，把烟头儿吐在地上。“刚才谁说要报官来着？”
卫国掏掏耳朵。“那小骚，货说要报，官，”长相猥琐的青年男子盯着姚霞直笑。姚霞早已经被忽视的恼怒起来，拍案而起，大喊：“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来讹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我压根儿就不记得欠过你们钱，”姚霞的大哥也跟着喊，叫嚣着是不是看他没人。“看好了，”卫国从旁人手里接过一张纸。那上面欠条俩字儿写的格外大，最下面还有姚霞大哥的签名和手印。一把抢过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还款日期，竟然就是今天，而且还欠了……七万？姚霞账户里正好要7万块钱。“假的，”一把把纸条撕了，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姚霞使劲瞪着卫国。卫国露出招牌式的混混笑容：“这样的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钱，该还了。”
“我啥时候欠了你们这么多钱？”
姚霞的大哥震惊。他确实好赌，经常性的欠钱，但也没那个胆子敢欠7万块钱呀。卖了他都还不起行不行？“报’官，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来追债的，他们就是讹人，”姚霞叫唤的厉害，说着就要打电话。“你这个妮子想害死你哥呀？”
姚父冲过了一把将电话摁下去，压着声急吼吼的说，“人家拿着欠条，那上面写着你哥的名字，按着手印，咱们说的清吗？报关的话还把头一个把你哥抓起来？”
姚霞的表情阴晴不定。姚父又说：“霞儿，你跟这些人认识，你去说和说和，看看他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