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就别和我装傻了,那一顿鞭子我也不是白挨的,再和她纠缠下去,估计得把命搭都上。”
秦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全然没把晏厘放在心上,而是看向病床上的倪满月:“丫头,你也听到了,我们荡哥儿现下是什么态度。”
倪满月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写着“弱不禁风”四个字。
“老夫人,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秦老夫人没有开口,而是给苏蓉给了个眼神。
后者从手拿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倪小姐,我们都不希望四年前的事情重演,当时阿荡和行简之间生了嫌隙,到现在两个人都没放下这事儿,老夫人听说你喜欢跳舞,国外最好的舞蹈学院进修的机会,去不去,选择在你。”
所有人都听得懂,老夫人这是要倪满月出国的意思。
晏厘抿了抿朱唇,下意识抬头看向身侧的人。
秦荡也不知道从那儿掏出一颗糖,神色慵懒地拆开糖纸,顺势将糖喂到她嘴里。
“甜不甜?”他眉眼含笑地问,对于倪满月的事情,完全置身事外。
晏厘觉得他这样不太好,心虚地躲着他的视线。
他们之间的互动落入倪满月眼底,后者自嘲地笑了几声。
“苏阿姨,秦老夫人,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没有出国的打算,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保证,以后会和秦家人保持距离,不给你们添麻烦。”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秦老夫人面上没什么波澜。
苏蓉轻轻点头,转身前还是把手里的银行卡留在了床头。
一行人从倪满月的病房出来,秦老夫人拉了拉腿上的毛毯,说:“荡哥儿,你过来,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晏厘闻言蹙眉。
她怎么看不出来,老夫人明着是叫秦荡单独说话,暗着是支走他,让苏蓉会会她。
她恼怒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下,秦荡抬手揉着她的发顶:“我马上就回来。”
秦荡推着轮椅和秦老夫人走过转角,苏蓉就走到晏厘面前:“刚才听阿荡说,你是姓晏?”
晏厘得体点头:“是的秦夫人,日安晏。”
“那我叫你小晏吧。”
“好。”
“阿荡那孩子到现在都还是小孩儿脾性,如果他给你造成什么困扰,我这个做母亲的先替他说声对不住。”
晏厘连连摆手:“秦夫人您言重了,小秦总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关照,您不需要道歉的。”
“你也知道,他这人没个定性,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看不透,他父亲三年前病逝,这些年也没人管束着他,说起来都是我们做父母的没尽责……”
“秦夫人,小秦总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我想这点应该也是从您和秦先生身上学到的,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走什么样的人生,其实他很清楚,您不需要担心的。”
苏蓉点点头,拉着晏厘的手拍了拍:“你是个懂事孩子。”
秦荡回来的时候,走廊里只剩晏厘一个人。
她失神地盯着地面。
苏蓉刚才说的那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谴责秦荡风流成性玩世不恭,更甚者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然而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秦荡身边女人多,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没有哪个女人是能长久陪在他身边的。
唯一有个倪满月,结果就是被老夫人“请”出国,她今天表明会远离秦荡,老夫人才暂时打消了念头。
可如果她再主动找上秦荡或者秦行简,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强制送出国。
秦家不缺手段。
像她和倪满月这样的人,可以从秦荡的世界路过,但绝不能在他的世界定居。
她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秦荡也就是玩玩。
她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定位,别妄想不该想的。
而她的回答也足够让苏蓉满意。
秦荡知道他要什么,首先他就不会给她妄想的机会,就像他能在她和阮竺清之间做出正确的取舍一样。
秦老夫人和她都不用担心她们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发生。
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晏厘回过神,一抬头就融进他漆黑深邃的眸。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说你不省心,总是在外面欺负女人,让我受委屈就去和她告状。”
“哦。”他淡淡应一声,“我不信。”
晏厘轻嘲他:“你难道觉得你在你妈妈心里,是什么懂事宝宝的形象吗?”
秦荡沉眸凝着她,好半晌,才出声:“算了,晚上想吃什么?”
“我等会儿有事,不和你一起。”
“不能带我去?”
“为什么要带你?”
“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放话说,一周之内拿下你,不得抓紧点儿赶进度?”
晏厘声线很低:“你不用赶进度。”
“你准备直接答应我?”
她摇头:“这件事只有我不同意这一个答案,你再怎么赶进度都没用。”
“哦。”他又一脸无所谓,自动屏蔽他不爱听的话,“我没听见。”
“那我再说一遍。”
“敢说就亲死你信不信?”他冷脸扬眉,放着狠话。
晏厘弱弱地抱怨一声:“凶死了。”
秦荡语调又软下来:“脸凑过来我亲亲。”
她偏缩着脖子往后躲。
秦荡眸色一深,直接上手捏着她的下颌吻上去。
他低沉着嗓音,在她耳畔道:“刚才在病房里你没回答的问题,现在我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