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乖巧地点头,说了声谢谢,大概一家人都会有相同之处,许家人的爱往往是悄悄的,不论嘴上说什么,行动上总会让人感觉温暖。 在许家居住的这些年里,其实温言挺害怕舅妈的,每次在她面前,温言都带着点小心翼翼,因为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害怕没人要,所以很担心会得罪舅妈。 舅妈性子泼辣,是个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厉害人物,但同时她又拥有一颗柔软的心。 大姑子的孩子一直寄住家中,时不时还得拿出自己的钱来补贴,这样的事情不论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小的时候温言不懂,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也开始理解舅妈的难处。 这些年里,舅妈没少帮助她,虽总是嘴上说不喜欢她们这些外孙住在许家,可私底下待她和表姐弟弟都不错。 “愣着做什么?拿了钱还不赶紧收好?”
许舅妈将钱往温言的口袋里塞,“你妈妈不容易,现在又带着一个孩子,脾气难免暴躁些,你在家的时候要多帮帮她,知道吗?”
“嗯。”
“这些钱可千万不能让你爸爸知道。”
提起这位姐夫,许舅妈不由叹了口气,“你爸虽然好赌,但心地不坏,你如今也长大了,以后能劝就多劝他,天大地大,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去哪挣不了钱?在赌桌上拿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好。”
许舅妈揉了揉外甥女的发顶,“我们家言言长大的,新的一年可得快快乐乐的,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日子就好了。”
“谢谢舅妈!”
······ 温家四口在许家待了一会儿便回家了,许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夜的缘故,回去的路上街道空空荡荡,掺着冷意,冻得人直发抖。 回到家中,许韶华给女儿拿了一个一百块的大红包,收到红包的温言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还没高兴多久,许韶华就露出了自己的目的。 “言言,你外公和舅舅给了你不少压岁钱吧?”
许韶华问道,她是最了解父亲和弟弟的,两人虽然嘴上说话不好听,但对她女儿可是十分的好。 发红包的时候父亲特地将女儿带走,肯定是额外给了不少钱,想到家里现在的情况,对于手有余款的女儿,许韶华自然不会放过。 “外公给了五十块,比去年多。”
温言开心地说。 “就五十?”
许韶华眉头一紧拉着女儿就开始往口袋里伸,她从里面摸出两个已经拆封的红包不悦地问道:“钱呢?”
温言不情不愿地从裤子口袋拿了二百五十块出来,二百是舅舅给的,五十是外公让她说的。 “就这点?言言,骗人可不是好孩子,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上带太多钱容易掉,不如你给妈妈,妈妈帮你存银行好不好?”
打底做父母的都一样,害怕孩子丢失“巨款”,所以都会用同样的名义将孩子的压岁钱留下,但这个招式只适用于几岁的小屁孩,于温言显然是没用的。 “妈,我,我想买点东西。”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给。 许韶华又不傻哪里会听不明白,只是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她不想明白,自然就不会听明白。 “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买的,要花这么多钱?”
许韶华直接从女儿手上抢过压岁钱,“小小年纪不学好,花钱大手大脚可不是好孩子,这些钱我给你保管了。”
“可是——” “我是你妈,这点钱够用来做什么,难道我还会给你花了不成?等你要钱了再跟我拿。”
许韶华拿着钱往裤兜里一踹,嘴里不耐烦地念叨着:“真是一点都不懂事,别家孩子都知道孝顺父母,就你是个白眼狼。”
“大过年的念叨什么,钱都给你了还一个劲地说言言,人家孩子的钱想自己保管就自己保管,你这个人就是改不了一身的穷酸味。”
温祖光不满地对妻子说道。 “今天过年我不想跟你吵,这个家要不是有我操持,你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以为我愿意要她的钱?还不是因为家里没钱?”
许韶华说着眼眶一红,难受地抹了把眼泪。 温祖光狠狠地往桌子拍了一掌,“许韶华,去了一趟娘家你牛气了是不是?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许韶华本能地低下了头。 温祖光在家里待着不舒服,拿了钥匙直接走了。 “你去哪儿啊?”
“今天过年不得回去见见我妈啊,谁像你这么不孝顺连自己的婆婆都不去看一眼。”
温祖光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远去。 “这个挨千刀的!”
提起那位婆婆,许韶华就恨得咬牙切齿。 关于住在老家的那位奶奶,温言有些印象,记得小时候,她经常被人嘲笑是没人要的孩子,因为别人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只有她是住在外公外婆家。 当时她特别伤心还冲着外公外婆发脾气,说要回自己家。 后来老两口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见温老太太,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赶了出来,原因是怕温言赖着不走。 自从那次的事情过后,温言便对这位奶奶没什么感情,小的时候她还曾想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奶奶不喜欢自己,知道后来长大了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奶奶不喜欢爸爸,所以也不喜欢她。 听老一辈的人说,爸爸是爷爷奶奶老来得子,年纪大后怀上的,都说父母爱幼子,爸爸却是个例外。 孩子刚怀上,奶奶就想打掉的,可是爷爷死活不肯,无奈之下奶奶只好将孩子生下,一个从出现就不受期待的孩子结果可想而知。 在奶奶眼里,爸爸就是一个拖累她的累赘,爷爷在世时还好,可爷爷去世后奶奶就越发地厌恶爸爸,那时爸爸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面对家里的哥哥和母亲,爸爸自然讨不到好,不仅爷爷留给他的地被哥哥们抢走了,还差点被家人卖掉换米。 好在爸爸也不是个记仇的,虽然后面没卖成,以至于他只能留在温家,但他从未记恨过自己的母亲和哥哥,还一直觉得他们很不容易,直到长大结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