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个偏心眼,当年温祖光夫妻刚结婚,带着年幼的女儿生活十分困难想要让母亲帮帮忙,面对从小就不喜欢的儿子,温老太太哪里会愿意,不仅没有伸出援手,还在街坊邻居面前痛斥了一番儿子和儿媳。 到处宣传两人没有良心,不仅不给她养老,还总是喜欢给她添麻烦,甚至发话,想要让她给温祖光带孩子,除非她去死,也正是因此,年幼的温言被送往了许家。 当初许韶华为了和温祖光在一起是和家里闹翻的,所以怀孕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帮衬,好不容易孩子生了,坐月子花了大代价让婆婆照顾几天,结果婆媳俩相处的很不愉快,以至于许韶华一直不喜欢这个婆婆。 当然最主要是因为温老太太嘴上说不想麻烦,实际暗中帮助其他子女就是不帮温祖光,一味地偏心让许韶华感到心凉。 “言言。”
许韶华冷不丁地喊了一声。 温言回神看向妈妈,怯怯地应了声:“妈。”
“你奶奶这样的黑心肝的人你可一定要记住,当年就是她害了我们全家,我不回去,你也不准回去听到没有?”
这些年来,许韶华和丈夫一直在外工作,连儿女都极少见面,更何况还是那位在老家生活的婆婆。 “嗯。”
温言点点头,就算妈妈不说,她对这个奶奶喜欢不起来,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满怀期待的去见奶奶,却被狼狈的赶走,而外公外婆也因此被人嘲笑了许久。 孩子也有自尊心,或许奶奶本来也没有义务照顾她,但是孙女见奶奶却被这般无情地赶走,实在是让人寒心。 许韶华满意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次才是我的乖女儿,你奶奶那个人自私自利连自己的儿子都差点给卖了,就你爸那个没脑子的还屁颠屁颠回去,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奶奶说了咱们多少坏话?”
提起婆婆,许韶华就一肚子火。 “每个月给她寄这么多养老钱,还总对外说我们不给她养老,她那些没良心的儿子买块肉她都炫耀半天,你爸给几千块钱她就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没见过这么对儿子的妈,太偏心了。”
许韶华气鼓鼓地喝了一大杯水,“我当初怀你多困难啊,给她钱请她过来帮个忙,成天绷着张死人脸,还以为谁欠她的,临走前偷偷拿了我的钱不说,还把钱给你几个伯伯的孩子买零食,你说气不气?”
“嗯。”
温言安静地听着母亲诉苦。 “我给她钱让她帮几天,她不乐意,你几个伯母天天骂她,她倒好恨不得直接飞过去,就怕去得晚了,要我看,就是我对她太好了,没事就拿着我们的辛苦钱去补贴其他儿子,还要在外面人说我们的坏话,她做这些事也不怕哪天下雨被雷劈了。”
“你爸就是个愚孝的大蠢蛋,每次都被那些亲戚骗得团团转,也不仔细想想,要不是为了从他手里拿到钱,他那几个哥哥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看,他们根本就没把你爸放在一起眼里,也就你爸蠢,居然还相信他们的鬼话。”
“前两年家里卖房子,你大伯忽悠你爸拿了一万块搞什么投资,最后钱没挣着还倒赔了几千,真是气死我了。”
许韶华拍了拍胸口,直到儿子的哭声传来才停止诉苦。 大年夜要守岁,不能早睡的温言只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夜里十二点,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原本睡着的温时被闹醒,吓得嗷嗷大哭,弄得许韶华苦不堪言。 “言言,快给你弟弟泡点奶粉来。”
房间里传来母亲着急的声音。 “你个死孩子,一点炮竹声就吓成这样,将来肯定跟你爸似的没出息,不准哭了,不就是放鞭炮吗?有什么好怕的。”
温言拿着奶瓶站在房间门口。 “杵在门口做什么?当木桩吗?赶紧把奶瓶拿进来啊。”
许韶华不耐地冲着女儿道。 她将哇哇大哭的儿子放在婴儿床上,“你在这儿看着他,十二点了,该放年炮了,你爸那个不着家的不知道死哪去了,大过年的不回家,弄得我忙上忙下。”
许韶华念念叨叨地去准备鞭炮。 鞭炮声从十二点起直到凌晨一点才陆陆续续地停下,弟弟躺在小床上哭了许久,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哭累了,抱着还没喝完的奶瓶就睡着了。 忙完了一切,许韶华满脸疲惫地回到房间,她看了眼女儿,“十二点过了,可以睡觉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哦。”
“今晚是大年夜,不准关灯,你记得把房间的灯都开着。”
“好。”
温言听话地回到房间。 ······ 翌日,大年初一,家里难得的安静。 据说年初一有一个习俗便是不能骂人,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然一整年都会倒霉。 早上的第一餐是素斋,准备得很丰盛,待吃完后,温言又被妈妈拉着去上香,直到下午才彻底松了口气。 下午到家,客厅里出现了两个陌生人,两人看到温言回来一直笑。 温言不知所措地站在墙角,她从小第六感强,这两人虽然在对自己笑,可看着却不像什么好人。 尤其是年纪大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皮夹克,衣服上还沾着灭掉的烟灰,嘴角的胡子乱七八糟不知多久没有处理过。 看他模样,都能当爷爷了,可他的笑容中却带着不恰当的轻佻之意,像街上无业的二流子,让温言感到害怕。 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要年轻点,可脸色却一脸很虚的模样,就好像医院里的病人,没有生机,笑起来的时候看着让人觉得恐怖。 年轻男人抬头打量温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这就是言言吧?几年没见长这么大了。”
“这孩子从小就养在外面,你瞧她傻乎乎的,见了我们连人都不会叫。”
“长得不像叔叔,倒是挺好看的,跟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年轻男人抹了把下巴。 “女大十八变,自然是越变越好看,总不能往歪了长吧?”
两人丝毫没有避讳的议论起温言。 就在这时,去拿茶叶的温祖光走了过来,“言言,愣着做什么,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