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香囊,叶莞宁并没觉得有啥吸引力。
她暗戳戳地将盛放了糕点的盘子推到了江晏的跟前,“大人是也想要这个香囊吗?”
他轻轻勾唇,“你知道送香囊是何寓意吗?”
“知道,谁说送了就是这层意思,也可以是亲情友情,大人未免想多了。”
江晏如今是二十有三,前几次去他府上还真未瞧见有妻妾,他对这香囊如此偏爱,莫不是他的心爱之人未曾送过,这才耿耿于怀!
“大人,一个香囊而已,我的茶楼里有卖的,到时候拿来送你一个就是。”
“叶姑娘还真是偏心得很,你给他的就是亲手绣的,给我的就是茶楼里顺带的。”
这话他说得倒是很随意,可怎么听着都觉得怪怪的。
“爱要不要。”
前边有事,她被赵晚给喊了去。
屋内此时就剩下了两人,楚楠将香囊放入了匣子内,“大人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江晏犹豫了片刻,“此时的北延由摄政王掌权,你回去可要小心应对。”
“当初被送来的时候,他们便不想让我回去,消停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紧张紧张了。”
而出去没多久的叶莞宁此刻正回来了,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也是沉默了片刻,他回去果然是要讨个公道的。
她在门口轻咳了两声,“你府上不还有事吗?刚好顺路一块回去。”
这话说来谁会信,叶府和丞相府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江晏还是配合着跟在了叶莞宁的身后。
马车之上,“我爹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需要过两日,牢狱内我已打点好了。”
牢狱里那等地方,就算是打点了,也还是受罪,而且那阴冷潮湿的,腿疼的老毛病不得又犯了。
不行,还得再打点一下,她环顾了马车内一圈,从抽屉里拿出了笔纸,嘴里默念着,一一将要注意的地方写了下来。
饮食忌口上,还有要吃的药。
“写得有点多了,你看着给打点就好。”她将纸折好塞在了江晏的手里,“这案子审得如何了?”
江晏有些无所适从,他头一次见竟还有这样打点的,“大理寺是最公正的,他们也提出了此案的诸多疑点,而安王那边明显有些慌了。”
只要不和安王同流合污,那便是最好的。
为了在审案期间避嫌,叶莞宁就待在府上没怎么出门,却不想林煜带着人来堵了她们家的门。
她正在院中打理花草,手上还拿着小锄头呢!就有一伙人直接冲进了她的院子。
“你们是何人?敢私闯我叶府!”她的锄头如今却成了保命的利器,她拿起来吓唬他们地比划了两下。
将人反手摔在了地上后,她正要再次出击,却见林煜鼓着掌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
“厉害,叶莞宁你还真是会隐藏。”
“哼,我何时藏过,上次你被打,难道还真以为上次的是幻觉?”她讥笑着将锄头扔在了地上。
林煜反应迅速地往后撤退了一步,她拍打着手上的尘土,“世子今日大驾光临又是为何,我记得妹妹这两日也没有回来呀!”
“叶莞宁,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这愤怒的一问,还真将叶莞宁给气笑了,“世子,你除了身份好一点,其他的一无是处,还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了。”
以前是看在叶家的势力,他来巴结也情有可原,但现在叶府都被他们给整垮了,又何必过来假惺惺。
林煜知道她性子倔,抬手间,跟在他身后的人便将叶莞宁给围在了中间。
“谁能将人给我绑回去,我便赏谁白银万两。”
他大手一挥,白银万两,而这些打手亦是兴奋了起来。
“林煜,请这些人来,还真是看得起我。”
“怕了吗?现在求饶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她活动了下手腕,抬脚就踢起了一片尘土,刚好阻挡了那些人前进。
为了这万两白银,这几人也是拼了,徒手打了几个回合后,那些人才发现根本就是轻敌了。
林煜则躲在一旁看戏,这热闹他看得还挺惬意。
赤手空拳的,她也有些疲惫了。
谁知,这几人手上还藏了暗器,一鞭子直接抽在了叶莞宁的脚踝上,倒是没有流血,不过有种皮开肉绽的疼。
她踉跄地勉强站直了身子,眸子冷冷的投向了喝闲茶的林煜。
待那鞭子再次过来的时候,叶莞宁抬手将其接住,然后在手上绕了一圈,她一个使劲,就将那人给拽了过来,不过她向旁边一躲,这人就刹不住地撞在了林煜的身上。
一切都是这么地猝不及防,杯子里的水更是洒向了他自己。
叶莞宁捂着嘴趁机嘲笑了他一会儿,但下一刻一根银针飞来,她就倒在了地上。
她拼命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煜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惯会下暗手的,而这银针之上也不知涂了些什么,她现在竟动弹不得。
林煜蹲在她跟前,“叶莞宁,现在,你肯答应了吗?”
“呸,我真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总可以了吧!”
叶莞宁只觉脸上一凉,林煜的那脏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
“如今你爹爹那边正有我的人在,你若是不答应,那边就会动手。”
“你卑鄙。”
“越是得不到的我就越想得到。”他张狂地从小厮手里接过了一道婚书,然后放在了叶莞宁的跟前,“你现在选择吧!是要你父亲的命还是要嫁给我。”
半晌,叶莞宁都没有动静。
他便疯狂地直接拉过叶莞宁的手要按下去,“林煜,你这人有病吧!”
来回拉扯了一番,她低头将那婚书按在地上一顿揉搓,还婚书,弄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怎么签!
奈何这林煜是有备而来,竟然又拿了一张出来。
“叶莞宁,我就防着你这一手,放心,还有好些呢!”
“林煜,叶娇娇呢,她同意了吗?她会跟你闹的。”老娘好不容易跟你退了婚,怎么可能还会同意。
药效似乎在慢慢地散去,胳膊暂时也能活动了,然后她就丝毫地不犹豫地将这婚书给撕得七零八碎。
于是,小厮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张,林煜便认真了起来。
眼瞅着自己的手指就要按上去,咻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在了那婚书之上。
江晏黑着一张脸,带着人来了,宽大的斗篷跟着他的步伐摇晃。
叶莞宁趴在地上抬头望去,真如救世主那般的高大,她的手使劲使得都抽筋了,暂时就先松了口气地躺在了地上。
不单单是她看呆了,连林煜也给吓了一跳,“丞相怎……”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被江晏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咳咳。”他捂着胸口,“丞相好大的胆子,敢踹本世子!”
“一会你就不是世子了。”而他余光瞥到了被自己一箭射中的婚书,又一脚踩在了林煜的手上。
疼得他直哀嚎打滚,“你声音越大我就踩得越使劲。”
此时叶莞宁咽了下口水,然后拽了拽江晏的斗篷,他回头关切地询问着,“身上可有别处受伤了?”
“他找的这些人不讲武德,乱下暗手,那人扎了我一针,针上还有药,我动不了了。”
现在的叶莞宁就如在外被欺负了,回家告状的小孩,江晏轻轻抽出自己的斗篷,然后蹲下身来将她给抱了起来。
他清隽的眉目严肃至极,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感情,“阿霄,都收拾了,那个下药的人和林煜一块带回来。”
霎时间,这些人便乱窜得要逃脱,奈何都逃不出阿霄的手掌心。
丞相一般不出手,而出一次手,就会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