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路走的很是坎坷,她才刚到了城门前,车马便被李思妍给堵住了。
她连身上的盔甲都还未来得及更换,而在她身后则跟了一小队的人马来。
“思妍?你不是?”
“不是什么,那里你别去。”
“我不去庄子里面,就在外面照看一下江晏。”
“那也不行,你身子娇弱,万一染病了,我们可是要担心死的。”
叶莞宁探出脑袋来瞧着她的阵仗,不免心里有些打怵,于是,她便下了马车。
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将提前备好的匣子拿了出来。
她高高的将其举起,“思妍,这几日你在外辛苦,特地给你准备的。”
“少拿这些东西糊弄我,今日你甭想从这里过去。”她低眉瞧了一眼,这匣子精致的很,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只瞧了一眼,她就板着脸,继续无视着叶莞宁的撒娇。
而叶莞宁也有些心急了,若是再拖下去的话,那他们就要在外住客栈了。
“思妍,你瞧后面的马车都排队了,堵在这里有点碍事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乖乖的回去,也就不用在这堵着了。”
对于油盐不进的李思妍,她是暂时没辙了。
她将手上的匣子塞到了李思妍的手上,转身就回到了马车上,耗着就耗着。
临上马车前,她让后面的马车都向旁边停靠了点,免得真的要碍着人家的路。
而李思妍也让她的人停在了一边,这过往之人都纷纷好奇,莫不是这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耗了半个时辰,叶莞宁等不了了,她气冲冲的上前,“思妍,打个商量,你送我过去如何?我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就跟你回来。”
她思量了片刻,觉得也是有的商量的。
便立马答应了,总比让她自己过去要强。“那就走吧!”
“得嘞!”
因着有李思妍跟着,她们这一路很是太平,而且走的还很快,到了那庄子太阳也才刚下山。
江晏他们的营帐安置在了庄子外围,而叶莞宁她们则在更外围安营扎寨。
一道栏杆将其道路阻拦,叶莞宁望着那边的帐子,心都要跟着装草药的车子进去了。
她的步子往前移了点,就被李思妍的长剑给挡住了,“在这看着就行。”
她也不是个心性冷酷之人,也不是见死不救,而且在皇上接到奏报后就率先给她捎了信,切记要保护好叶莞宁,这也是江晏的意思。
“我觉得你怪怪的,是不是赵晚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在意的。”
“什么都没说,这时疫来的凶猛,江晏已经染上了,我实在是怕你也会如此。”她的担忧尽是显在了脸上,一直以来她都将叶莞宁给呵护着,真的是怕她会病了。
叶莞宁转而便揽着她的胳膊,“我知道的,可江晏我真的不能不管。”
“你我皆不是医士,送些粮草药材的已经算是尽心了的。”
算了,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是说不通了,只得眼巴巴的在这看着运送之人来来往往。
远远地瞧着,所有人的脸上都系上了一个帕子,熏艾的烟气将整个帐子围绕。
雾蒙蒙的也瞧不见主帐在哪里,而从最里面的庄子也时不时地抬出来人来。
这般的惨状看的她十分的揪心。
可细细的回想起来,这个地方她好像是来过的。
这庄子里似是先前弄过冥婚,那个富丽堂皇的院子就在其中的。
若真是如此,她心里后怕的紧,面上透露着慌张的重新拉住了李思妍的手。
“思妍。”
望着她那惊恐的眸子,李思妍心里也一颤,从未见过她如此,“你说。”
只见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前几日出来的时候碰着了有人办冥婚,而那户人家就在这庄子里。”
一时间,两人皆是愣了片刻,现在再说起来,叶莞宁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只感觉周身都冷冷的。
“所以你觉得这时疫是人祸而不是天灾?”
叶莞宁轻咬着下唇,缓缓地点了点头。
“咱们知道的不多,还不能妄自下决断。”
“嗯,只是突然联想到了一块。”
摸着叶莞宁那冰凉的小手,李思妍将人给带回了帐篷里。
而后给倒了杯热茶,“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也听说过,有人将时疫传开,以此来扰乱敌方,不过这法子属实有些恶毒,后果很难预判,便大都不用了。”
“我在书上也看到过,若是和那冥婚牵扯到一块的话,会不会和那女子的娘家有关,亦或是和那死了的女子有关?”
“先别乱想了,我派人前去查问一下即可。”
于是,李思妍直接给她送了安神汤来,喝下后就让她睡着了。
而这查问的事,一时半刻的也没有结果。
趁着她熟睡的空当,李思妍做好了防护,来到了栅栏前。
对面那人亦是被捂的严实,不过单是看那双苍白的面色,便知这病症甚是严重。
“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好了大半。有劳你照顾莞宁了。”
说罢,江晏就咳嗽了两声,差点将血给咳了出来。
“她也是执拗,不过莞宁与我说这可能是人祸!”
他疲惫的点头,语气甚是虚弱,“我也查到了,不过现在被这病给耽搁了。”
“行,大人回去休息吧,我会照看好莞宁的,你多保重。”
李思妍给她弄的药,就一炷香的功夫,只怕是一会儿帐篷里的人醒了又要不淡定了。
她立马回到了帐子里,正巧叶莞宁刚睡醒发呆呢!
“东西都给了他们,咱们收拾一下回去?”
“你军营里的事忙完了吗?”
“忙完了。”
“那就明日再回去吧,这天都黑了。”
外面的明亮不过是弄起来的火堆,晚上行路何其艰险。
“我行军多年,夜路走的惯。”
叶莞宁那眼珠子机灵的一转,便笑着说,“可是我害怕呀!”
碍于叶莞宁这般的胆小,李思妍就暂且应下了,先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我真是服了你了,以前你在那黑咕隆咚的树林子里乱窜的时候,怎么不说害怕了?”
她当即就躺了下来,“以前心性高,现在被江晏惯的胆子都小了。”
听了她的话,李思妍也是辩驳不了了,她只好宽衣卸甲,整理下里衣,也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