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财神君如棍子般地卧躺在地,怒目圆睁,腥红的眼瞳似在不断地渗出鲜血,但却已说不出话。
其他的小厮本欲冲上二楼,将晋立和姜午拿下,但此时见得这番场景,却是滞住了脚步,然后缓缓向后退却。
这哪里还是人?
这是神灵!
他们以凡人之躯,哪敢与神灵争锋。
但退没几步,却一种被毒蛇狠狠盯视的感觉,寒毛乍起,回头看去,却是那个长相靓丽的少女,正噙着冷笑,“怎么,不是要过来擒拿我们吗?”
“神灵大人,小的哪敢,您见笑了。”
几个小厮顿时脚软,扑通扑通,一个接连一个摔倒在地,顺着楼梯滚到一楼大厅。
贷主虽是桃城的行业之主,但神灵却也并非那么好指使,更何况借贷业务庞大,除了少数几个附神之外,还是以凡人为爪牙。
毕竟,若非遇到晋立这班硬茬,凡人便已够用。
当他们摔落到一楼,正准备翻身便逃时,只见那个满脸缝痕的神灵,已是转过身来,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几位便就走了?不喝口茶先?”
这喝的哪里是茶,这喝的是命啊。
几个小厮连忙趴身下跪,头颅磕得贼响,“几位神灵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负责收账的小喽啰,那些逼良为娼、家破人亡、杀人放火的事,都是进财神君指使的,绝非我们的本意。”
“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如若不然,死的便是我们啊,求神灵大人怜悯,求神灵大人怜悯……”
五丑听得瞠目结舌,这逼良为娼、家破人亡、杀人放火,这些收账的人,竟还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而且,竟凭一句绝非本意,而是为神灵所迫,便想推得一干二净。
只要是他人指使,为了活下去,杀人放火,便不应算在他们头上?
这些收账的人,想得也未必太美了吧。
这逼良为娼,已是他亲眼所见,想来这些交代的其他事,也确是曾经发生过,但生怕此时不坦白,便会面临更残忍的事,而只要坦白了,便能换一条生路?
“你们有家人吗?”五丑突然收起了笑容,冷静得有些可怕。
“神灵大人,这不关我家人的事啊,有什么错,您惩罚我,您对着我来……”
几个收账小厮闻言大惊,生怕眼前的神灵会去寻家人的麻烦,头磕得更响了,甚至有人已磕破了头,磕出了血。
“那你们在追债的时候,在逼良为娼、家破人亡、杀人放火之时,可曾想过有一天,你们的家人,也会遭遇到这种情况?”
“神灵大人,他们该死啊!如果还不上钱,为什么要借钱?在借钱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啊!”
“是啊,还不上钱,卖妻卖女,家破人亡,这不是应有之义?要怪,便怪借钱的人。”
“我们只是收回应有的钱财,用妻女来抵,这不是应当的吗!”
几个小厮强自辩解,硬着脖子,此时实在是被五丑的表情给吓怕了,只有把这‘理’给辩明白了,他们的家人,或才能幸免于难。
假若他们已逃不了,便只能寄望于家里的平安,而在此时,往事的一幕幕浮现心头,那些被他们害到家破人亡的人,是否在受到他们残害的时候,内心亦是如此无力、焦急……
“照你们的理论,他们借了钱,无力偿还,家破人亡亦是应该。”
“那此时你们无端惹了我,甚至想杀了我,那我便是杀了你们,然后再屠了你们满门,亦是情理之中,不是这样吗?”
五丑的话里透着冰冷,他曾被卖给黑店,若说这还是阿父的无奈之举,那这些受害者的家人,何其无辜?
既是你们定的理论,那当这些事发生在你们身上时,便不要再妄想‘法不上大夫’。
“应当!”
几个小厮焦急地瞪直眼睛,正欲辩解时,突兀一道声音落下,与此同时,已只能躺在地上的进财神君,胸口的吊坠发现耀眼的光芒。
“六品香灵。”
晋立的眼神微凝,正主终于来了,可惜,却只是神念降临。
贷主,果然是六品香灵境,哪怕只是神念降临,也给感觉到其浩瀚的神力,绝非之前的牧神可比。
但若与青主相比,却似乎又显得嚣张之极,不如后者的收放自如。
吊坠缓缓升空,光芒浮现出一个微胖的身影,肚满肠肥,似是吸取了极多的民脂民膏,让人看着有些反胃。
“贷主大人救命啊!”
“贷主大人,这些人欺你辱您,刚才更是说要找上门去,跟您讨个公道!”
“贷主大人,您可得为小的作主啊!”
几个小厮眼见贷主神念降临,顿时便找到了主心骨,之前拼命求饶的画面全然不见,而是换起另一幅嘴脸,生怕弄不死眼前的神灵。
在他们看来,只要贷主到了,眼前的神灵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讨好贷主,便能恢复以往趾高气扬的日子。
“你们这些狗……”
五丑冷哼一声,正准备先收拾了这几只狗,再与这贷主一较高低,但话还没说完,却只见他们的身躯突兀爆裂开来,腥血肉沫满天飞洒。
“几个爬行的蝼蚁,竟还敢在我面前胡言?杂碎。”
贷主不屑说道,在他眼里,所谓的收账小厮,并不比欠债的人好上多少,仅仅只是一些工具人。
便是被人杀了跺了,也无关要紧,但若是发生在他面前,这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是要落他的面子。
死在他手上,总归是保全了自己的脸皮,而这些见风使舵的狗,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可怜。
“没想到,贷主您,竟是自己动手了。”
“几个爬行的蝼蚁,竟还敢在我面前胡言?杂碎。”
贷主不屑说道,在他眼里,所谓的收账小厮,并不比欠债的人好上多少,仅仅只是一些工具人。
便是被人杀了跺了,也无关要紧,但若是发生在他面前,这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是要落他的面子。
死在他手上,总归是保全了自己的脸皮,而这些见风使舵的狗,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可怜。
“没想到,贷主您,竟是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