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地上躺着直咳嗽,捂着脖子爬起来离自己的疯婆子儿媳妇远一些。
钱家媳妇在地上放声大笑,即使听到自家男人的脚步也没有动静,就是一直狂笑,令人心底生寒。
四周呼啦啦散开,钱勇是被自己妹妹喊回来的,当着众多战友面,妹妹一开口就是:“哥,快回去吧,我嫂子正在打娘。”
媳妇亲娘在外面丢人现眼,钱勇面色黑沉,先扶起亲娘,又对拉架的刘嫂子等人道歉。
这更加让钱老太太嘚瑟,哪有儿子不心疼娘的,这不又要蹲地上撒泼:“勇子啊,你媳妇要上天了呀,整天在家使唤我,今天几句话让她不高兴就开始打我。”
几句话把自己放到弱者的地位,显得儿媳妇不孝顺,无缘无故殴打公婆了。
钱勇低声下气的跟他娘祈求,“娘,你小声点。”
“我小声,我凭啥小声,儿大了不由娘,我命苦啊,从小你没有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钱母先是感情牌,后又是撒泼打滚,誓不罢休的样子,让钱勇也难做,本来就没了一条胳膊,一只手也控制不住钱母。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众人只看到钱勇媳妇慢慢从地上起来,浑身是土,衣服上还有血迹,她走到钱勇面前,指着自己说:“钱勇,我真是眼瞎才嫁给你。”
当着众多妇女老少的面,她挽起袖子,露出皮带或者是细条东西抽过的痕迹,青青紫紫,有的严重的还渗出血。
人群中倒吸一口气,有人窃窃私语:“这不会是钱勇干的吧?”
“不知道,看起来老实憨厚咋打这么严重。”
对于这个年代的妇女来说,吵架动手很正常,但是把人打成这样也说不过去啊,刘嫂子试图上去安抚钱勇媳妇被躲开。
苏橙也在现场,心情沉重,家庭暴力是一个严重的问题,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屁,苏橙才不认同。
如果某一天周东明敢动手打自己,苏橙觉得自己立马撂挑子不干,随便去一个大城市凭借空间也能活的潇洒自在。
比起钱母的撒泼,钱勇媳妇十分平静,心都碎了,她也不想跟钱勇歇斯底里的对喊了。
一条条伤痕抚摸过去,钱勇媳妇目光炯炯,失望的对自己男人说:“因为你娘,我们吵过多少次架,钱勇,你真是让我失望。”
话能变成刀子,一句句扎在钱勇心里,曾经的媳妇爽朗爱笑,是什么时候变的?
“在你钱勇心里,我是不是可有可无的,两三年了,你进家的次数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当初你让我嫁给你,是怎么对我爹娘保证的?”
钱勇的腰在媳妇的话里一点一点的弯下去,他曾经对老丈人保证要让媳妇过上好日子。
“过上好日子对吗?跟着你我过上一天好日子了吗?在乡下我们有过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吧?”
一句话晴天霹雳,震得钱勇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睛,嘴唇发抖的小声问:“我们有个孩子?”
钱勇媳妇的报复心冲上心头,微笑的盯着躲在人群里的小姑子。
目光阴森森的瞅着小姑子,“你害怕什么钱美丽,害死了哥哥的孩子晚上不会做恶梦吗?”
连苏橙这些吃瓜群众都害怕了,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心肠歹毒,害死了自己哥哥的孩子。
周围的人都远离钱美丽,生怕让她惦记上。
钱勇是最震惊的一个,单手扶在媳妇的肩膀上,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们的孩子?”
对于男人的反应,逗乐了自己,“对啊,我被你妹妹大冬天推到了河里,你不知道河里都是血啊,我怕啊,冻昏的时候我都捂着小腹。”
“后来醒来后,孩子没了,我以后也不会生了。”
钱勇媳妇揪着钱勇的衣领子,眼睛瞪大,清脆的一巴掌拍在男人脸上,“你说,我的孩子为什么没了?,你说啊!”
钱母对于闺女害死孩子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大不了给勇子再找一个,休了这个女人。
见儿子挨打,她嗷的一声冲过去要和儿媳妇拼命。
钱勇用后背拦住亲娘,一个大男人如今哭的泣不成声,试图拉起媳妇的手,“媳妇,我们.....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孩子的。”
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安慰媳妇还是安慰自己。
“你娘说我是不下蛋的鸡,钱勇咱们俩离吧,你娘要给你找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
躲开钱勇的手,她转身离开,四周围观的人自动给她让道。
苏橙看见钱勇媳妇浑身颤抖,眼泪掉了一路,失魂落魄。那一瞬间她心里五味杂陈。
刘嫂子见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驱散着看热闹的人:“好了好了,快回家吃饭吧,回去吧回去吧。”
回到家苏橙心情低落,即使周东明跟她说话都没听到,她看到周东明在擦桌子,问了一句:“周东明,你会动手打我吗?”
周东明很诧异,出去一趟怎么失了魂,抹布往桌上一放,伸手抱住了苏橙,“不会,我保证。”
“你打我我就走,走的远远的,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苏橙闷声在周东明怀里说。
周东明牙齿磨了一下,心里啧了一声,抓狂的想到底是谁让自己媳妇变成这样,没有发生的事情已经开始想结果。
“永远不会。”他贴近苏橙耳边说。
自己媳妇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一旦伤心离开,自己真的会找不到她。
夜深后本来应该是两人相拥而眠,今天媳妇儿推开自己,转身自己睡,还骂自己是臭男人。
周东明委屈,周东明没法说,看着媳妇儿的身影默默睡去。
一直到第二天部队吃早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谈论钱勇的事,周东明竖起耳朵听了一嘴,才算了解到昨天的事。
今天早上钱勇被赵政委叫过去,几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好好吃饭,想跑五公里了。”周东明看着自己排里的碎嘴子围成一团,离开食堂的时候警告的咳了一声。
几个碎嘴子的大男人立刻低头吃饭,秉持着食不言的道理。
周东明端着打的菜走到部队分配的办公屋。
“你小子咋没回家吃饭啊?”男人推开门,手里也端着碗菜,左手拿着军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