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艾宝宝才发觉时候不早了,急忙连走带跑的朝王府赶去。
禹王哥哥本就生她的气,她再夜不归家,只怕真就会被他扫地出门了。
呜呜呜……
她不想!!
还没完成师父交给她的任务呢,就被扫地出门的话,回桃山一定会被师父责罚的。
那可就太惨了。
禹王府规矩森严,这个时辰早就关了门庭,艾宝宝犹豫再三也不敢上前去敲门。
若是让门房给她开门的话,动静太大,会惊动禹王哥哥的。
艾宝宝转了转小脑瓜儿,决定故技重施。
一招翻墙,不就谁也惊动不着了嘛。
宝宝真聪明!
艾宝宝一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边翻着小身板儿上墙,甚至还想哼几声小曲儿来犒劳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
不成想,愉悦的心情在她翻坐在墙头上时戛然而止。
“禹、禹王哥哥……”
艾宝宝被院中坐着的胥玄吓了一跳,整个人更是一激动,身子一歪,便从墙头上掉下来。
“啊啊啊!!!救命呀!”
这声惨叫堪比杀猪声。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人上前接住她。
嘭——
她稳稳的落地,还是脸朝下那种。
庆幸的是下面是草地,可还是好疼啊!
“唔……痛……”
艾宝宝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又觉得十分丢脸。
只顾着嗷嗷的她并没有发现不对劲,整个院子很静谧,甚至有些阴冷,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一般。
胥玄隐在袖子里手握紧了拳头,面容沉静,肃冷道:“够了!别再做戏了。”
即便她再会做戏,他也不会再心软。
这小丫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艾宝宝嚎声一顿,从地上爬了起来,迷茫的眨了眨眼,软声道:“禹王哥哥,我只会画符,不会做戏呀。”
“……”
胥玄抽了抽嘴角,顿觉心累,为了不给自己增添负担,他直接了当的问:“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怡红院明面上是做皮肉生意的,暗地里却是获取情报的地方。
对外,怡红院的东家不过是个商贾,可胥玄却知道,它背后的主人正是二皇兄胥胤。
胥胤乃是燕王,行二,周皇后嫡出,更是背靠周太师这棵南朝最有权力的权臣大树,身份显赫,权势滔天。
身份背景如此强大,他自是不甘心一个亲王之位,背地没少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怡红院只是其中之一。
此外,他这位皇兄可是个笑面虎,当面与他兄友弟恭,实则恨不得多插上他几刀。
这些年没少给他使绊子。
自然他也不是个软柿子,兄弟二人没少礼尚往来。
今日,来路不明的艾宝宝却去了怡红院。
可想而知,他们定是有什么关联。
胥玄甚至揣测艾宝宝就是胥胤送到自己府上来的细作。
今日他带艾宝宝去了一趟太傅府,那边立即就在怡红院见艾宝宝,只怕是想打听太傅的消息吧。
“禹王哥哥,怡红院是做戏的吗?我原本是要从正门进去的,可是那里的漂亮姐姐说只许男人进,把我给赶出来了。”
艾宝宝总算发觉不对劲,解释几句后朝着胥玄挪了几步,扯着他的衣袖问:“禹王哥哥,你生气了吗?”
胥玄冷着脸,将自己的衣袖从艾宝宝手中抽了出来,冷峻道:“如今你是连话都听不明白了?”
还是又在装疯卖傻?
无论什么……他不会再上当了。
“常霖,既然如此,将她扔出王府,加派人手,若是再让她溜进来,你们自去俱戒堂领罚!”
胥玄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回了书房。
艾宝宝被他突然的冷漠惊得手足无措,当场愣在原地。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宝宝说不出心里难受的滋味儿是怎样的,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感受。
常霖叹了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艾姑娘,请吧!别叫弟兄们难做。”
看这做派,王爷是真的生气了,想想也是,自家王爷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亲自去太傅府接人不说,在怡红院门外也等了好久。
可这丫头实在是不知好歹了些。
“不,常霖哥哥,我还有话要跟禹王哥哥说呢!”
艾宝宝抹了一把泪眸,推开常霖,噔噔噔跑进书房,呜咽着解释:“禹王哥哥,我不是听不懂话,我错了,我应该告诉你一声的,我没干坏事,去怡红院是为了给香桃姐姐找身亡之地,投胎往生须得过鬼门关,香桃姐姐不知姓名,她过不了鬼门关,呜呜呜……”
胥玄赶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只道:“果真如此吗?”
看她如此委屈,难不成真是自己冤枉她了?
她跟胥胤并无半点关系?
艾宝宝忙不迭点头:“嗯嗯!你若不信,我给你开天眼,让香桃姐姐亲口给你说可好?”
香桃阿飘也着急,她没想到禹王会因此震怒,甚至要赶艾宝宝离府。
“大师,别哭了,我会给你作证的。”
艾宝宝得了香桃这话,立即低头在包袱里翻找起来,拿出一张符箓就要往胥玄身上贴。
胥玄蹙眉,避开了,“不必。”
他对什么香桃的证词不敢兴趣。
艾宝宝只好耷拉着脑袋将符箓放了回去,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双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将眼泪擦干,扯出一抹甜甜的笑。
讨好似的朝胥玄道:“爷,别生气了,奴家知错,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瞧你折腾一天累了吧?奴家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可好?”
不等胥玄开口,艾宝宝狗腿儿的跑过去,给他捏了捏肩。
还不忘询问:“爷,这个力道合适么?”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一定要显灵啊!
快点让禹王哥哥消气了吧!
她从怡红院出来的时候瞧见了,那些漂亮的小姐姐就是这样安抚生气男子的。
她想,禹王哥哥也是男的,这法子定然管用!
“……”
胥玄见状,哭笑不得,就连怒火都消散了几分。
这丫头倒真是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将窑姐对付恩客那一套都使到他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