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那一副天真的模样,只怕还以为他突然过来是哪个嘴碎的去他跟前告状吧!
那丫头……说她聪明,她又实在是蠢,说她傻,脑瓜子时不时地又灵光。
胥玄站在院里,想了想,又倒了回去。
艾宝宝正在摸黑藏东西,跟做贼似的,本就心虚,胥玄去而复返,吓得她一个激灵。
“禹王哥哥,你怎么比春桃姐姐还吓人呢?!”
胥玄抬眸,眸子漆黑而幽深,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他的气质如出一辙。
“艾宝宝,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吗?”只一句话,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
胥玄目光越发深沉,审视意味极重,他愿意敞开来说,只为给彼此一个机会,不想再无端增添误会。
毕竟,那样心痛得不是滋味儿的感受,他再也不想体验。
艾宝宝一愣,她这是暴露了吗?
胥玄见艾宝宝没说话,心底一沉,再次开口:“若是有,希望你能主动与我说清楚,只要你说,我就信。”
“我……”艾宝宝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好似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不就是瞒着他,跟香桃学刺绣,想给他做个荷包嘛?
算了,他不高兴,那就告诉他也无妨,正要开口说这件事时,香桃贸然开口:“大师,你不是说学会了,到时要给禹王爷一个惊喜吗?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等你把荷包做好,再拿过去跟王爷解释吧!”
“你现在抖落出来,让王爷看到你那被针扎得跟漏筛似的手指,只怕还会被取笑呢。”
这不,下午胥玄刚走,艾宝宝就把主意打到香桃头上,软磨硬泡,确保不会让人进来打扰,香桃这才答应。
香桃教授的时候,身旁自是不能有其它人,否则看到一根绣花针自己穿针引线在绣绷上描边绣花样,还不得给人吓死了。
故而,艾宝宝让府上小丫鬟给她送绣绷针线时,还特地交待了几句,最重要的是不能传扬出去,否则,胥玄知道,那不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只是香桃没有想到,平日里画符箓手到擒来,怎么拿到绣花针就笨成了那样?基本的穿针引线都不会,香桃还得从头教起。
总之,艾宝宝是个心灵手笨的就对了。
正因为这个,胥玄进来的时候,艾宝宝才会将绣绷往被子里,当然,还有她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的手指头也不能被胥玄看见。
艾宝宝顿住,沉思了会儿,觉得香桃的话很有道理,便摇了摇头:“没有呀,禹王哥哥,宝宝没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胥玄神色微紧,说不失望是假的,她终究是没有说实话。
“本王这话永远有效,等你想通了再来寻我。”
嘎达一声,屋门重新被关上。
见人走了,艾宝宝皱眉:“香桃姐姐,你觉不觉得禹王哥哥怪怪的……”
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反正心里就挺不安宁的。
“可能是觉得你没说实话吧!”香桃飘过去从艾宝宝背后将绣绷拿出来,看一眼她的绣品,竹节初具模样,还算是有些成果,“烛火都熄了,今晚就别绣了,明儿继续,早些将荷包做好,你也能跟禹王爷好好解释。”
“有道理!!”
艾宝宝也是心大,纠结一小会,转头就睡过去,睡得太香,还打起鼾声。
一人一鬼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一场更大的误会。
反观胥玄,明明身心都已到极限,可他就是毫无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装了一堆。
一想到艾宝宝有可能跟什么桃山仙人合起伙来将他耍的团团转,他的怒气就直往上升,原本只是几颗火星子,转眼成了燎原大火。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着要给艾宝宝一个机会,只要她肯主动说,他就信她,也会将此事给揭过。八壹中文網
胥玄叹息一声,不停的告诫自己,冷着她吧!绝不能再失控,亦不能让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翌日。
京兆府尹一到衙门,立即就派了人,分成几批,按照胥玄的吩咐分头搜寻。
他则亲自去了疑点最大的寒山寺。
禹王既然亲口说了狗洞,必然已经确定那人掳走许君瑶和红杏时是从这里进出,他要是不把这个‘狗洞’找出来,只怕交不了差。
先前,硬是找不出任何踪迹,如今有了方向,却是一帆风顺。
京兆府尹带着人,很快就在客居小院的墙角边上找到了一处狗洞。
墙角边,一般无人打理,都会长杂草,久而久之就成了杂草丛,有人从杂草丛钻过,自会按倒不少,更别说这狗洞得爬过去,怎么都会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过了好几日,这倒了的杂草又重新支楞起来,但从狗洞爬出去的痕迹还在,墙壁上的青砖石碎了,有些尖锐,似乎把谁的衣裳勾破,留下几根帛线。
京兆府尹让人把它收集起来,这可是证据。
寒山寺这边进展顺利,到破庙附近搜寻的人亦是,竟然在一个小山坳里找到了一具女尸,荒野女尸……尸体被蚂蚁蚊虫啃咬得七七八八,脸更是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是谁。
衙役们只好忍着恶心,将女尸抬回京兆府。
胥玄一来,立即让人去请了国公府的人来辨认,又让仵作去验尸,发现死者生前曾大力撞击过额头,前额骨都有轻微的裂纹。
死因却并非如此,甚至是查不出死因,只能猜测要么是被野兽咬死的,要么是仇杀。
镇国公并未亲自来,来的是府上的管家,说是病了。
女尸身体残缺,只有她身上被撕扯成条状的衣裳能辨认。
红杏是跟在许君瑶身边伺候的,很得力,管家自是认得出她,虽然模样无法辨认,但那一身衣裳的确是红杏离府那日所穿。
“王爷,府尹大人,这……这好像的确是红杏。”
“管家如何确认?”
“回王爷,红杏右小指骨曾被折断过,一直未见长好。”
红杏死了,死因不明,胥玄的眉头紧锁,从一开始的毫无头绪,到现在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