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小师父,你以为他们做都恶事只有这么一桩吗?明月她们几个你也是见过的,她们不但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尸首都被野兽吃了,这么多孽债,你让我收手?”
“春意,我已经说过了,风水轮流转,有因必有果,许君瑶做的孽她终究会尝……”
“你以为整个镇国公府只有许君瑶是恶人吗?!”春意情绪突然有些激动,长袖一挥,将镇国公带到厅上。
镇国公一见春意,吓得瞪直了眼,下身更是不受控制。
艾宝宝:“……”
她闻着那股味儿,皱了皱眉头。
“镇国公纵容嫡系旁支,什么贪污受贿、侵占百姓田产、强抢民女之事,哪一样没有干过?”
春意的姐姐,便是被许家庶子的长子,也就是镇国公庶弟的大儿子强抢回府,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她姐姐早就成亲,夫妻恩爱,二人还有个孩子,遭此一难,姐夫的腿本就被他们抢人的时候打断,听闻姐姐死了,带着儿子跟着投河,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命丧黄泉。
出事时,她跟着许君瑶去了别庄,根本就不知道,还是死后化作厉鬼到处吞吃魂魄时,撞上了姐姐,才知道这事。
天意如此,她势必不能善罢甘休。
恨归恨,春意也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将这些事完完整整的跟艾宝宝讲了一遍。
“所有的罪证都在这镇国公府。”春意踹了一脚地上瑟瑟发抖的镇国公,恨声道:“这人有一间密室,贪污受贿的金银珠宝皆藏在里头,账本也是有的,小师父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艾宝宝叹息一声:“春意,此事我会告知京兆府,他们会……”
“官官相护这话,我想小师父知道的吧。”
艾宝宝一愣,世间竟如此险恶了么?想了想,又道:“此事我会将它告知禹王殿下,他定会秉公办事,如此,你可放心了?”
不过……
“如今你已凝出实体,大可将罪证送到禹王府,为何要找上我?”
这是她想不通的。
“要想上山当个山贼草寇都得纳个投名状,要拉你入伙,自是得送你一个人情。”
艾宝宝更是迷糊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拉我入伙?入伙做什么?”
“小师父,别激动,要是你答应,我自会带你去见主人。”
“主人?你你你……”艾宝宝瞪大眸子:“你被人控制了?那人是谁?”
天呐,这人忒有能耐了些,春意这么凶悍的鬼竟然也能驯服,并且让她甘心为自己所用。八壹中文網
艾宝宝实在是有些好奇。
春意没回答,只定定的看着她:“小师父,给个准话,可以吗?”
她没工夫跟艾宝宝在这儿耗着,许君瑶和那强抢了她姐姐的人都得死在她手上,她还得赶着去收命呢。
“春意,我师从桃山仙人,修的是正道,对你们那伙不感兴趣。”
此话一出,春意瞬间变脸,“既如此,那咱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话,咱们也说尽了,告辞。”
春意说完,便要抽身离开。
艾宝宝撒开鞭子,一鞭子抽上去,那鞭子就像蛇一般缠到春意身上,艾宝宝捏紧鞭头,不许她走。
“你说得对,话说完了,你也该上路了!”
艾宝宝态度很是坚决,春意必不可能再存于人世,也不可能由着她害人。
春意伸出自己的手臂,露出一个印记,“小师父,我已经与主人定下契约,你无权处置我。”
“鬼奴?你既然甘愿给别人当鬼奴?!”艾宝宝震惊了。
鬼甘愿与道人缔结契约,成为道人的奴仆,一旦缔结契约,此鬼必须对主人言听计从,否则将会魂飞魄散,且,别的修道之人若是想强行将她送下鬼司或是打得魂飞魄散,还会遭到反噬。
简而言之,鬼奴只有他的主人才能处置,别人无权干涉。
“只要让我报仇雪恨,鬼奴又算什么?即便是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春意……”
“即便你拦住我,也奈我不得!”
“那也不能放你走,春意,镇国公府到头了,坏人终究会罪有应得,你何必再添罪孽?即便成了鬼奴,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将来还是逃不了散作灰尘的下场,你……”
春意却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即便你将我困住,许君瑶终究会死在我手上。”
不止如此,尸骨还会藏身兽腹,她最终也只会化成孤魂野鬼,落到她手上,被她像猫抓耗子一样逗着玩,折磨。
她不是喜欢玩弄男人嘛。
鬼,也有男的。
春意心中滚过千百个念头,早就想好如何折磨许君瑶。
……
春意走了。
艾宝宝呆了。
天将破晓,鸡鸣时。
艾宝宝总算有了反应,没有管地上早就昏死的镇国公,而是找去书房,借用笔墨纸砚,提笔给胥玄写了封信,将春意说的事以及许君瑶失踪至今的来龙去脉交待一遍,将那密室罪证一块儿写在信中。
出门去,花了几个铜板让人将信送去禹王府。
胥玄心知春意的事必须得解决,让京兆府张贴榜文,招贤纳士,打算请个大师来收鬼。
这不,用过早饭,正要出门去忙活这些事,成伯便将一封无名信递到了他跟前。
“王爷,一个乞儿送上来的。”
胥玄微微蹙眉,将信拆开来看了,一看字迹,立马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一手‘好字’,除了艾宝宝,只怕没几个人写得出来。
等把信看完,胥玄心中是五味杂陈,这丫头……明明自己都生气了,知道他正为此事着急,还不忘把这事告知于他,以为他不待见她,还故意找人送到王府来,孰不知这字就将她给出卖了。
罢了,人还在京城,他先将镇国公府的事处理完,再带人找她。
胥玄下了决定,当即入宫去见了皇上,皇上听闻此事大惊,立即派大理寺去彻查。
镇国公醒来,看到大理寺卿以及一府的官兵,只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