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霖跟着大理寺的人一道将密室打开,看到里头摆满了金银珠宝,恨不得都要闪瞎他的眼睛了,不由自主的嘟囔:“这是贪污多少才攒了这么多的钱财啊?”
他跟在王爷身边,也没少见到珍奇稀罕的东西,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
“应该问问镇国公鱼肉了多少百姓才贪了这么多金银珠宝。”大理寺少卿冷冰冰道。
镇国公那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爵位,枝繁叶茂,没想到这‘根’早就腐败了。
常霖呐呐点头:“此言有理。”
大理寺少卿也不再多言,让人清点财务,将那些账册都对应起来清查,早日盘点清楚,也好将恶人绳之以法。
胥玄坐在堂上等着,镇国公颓废的坐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他自身难保,连许君瑶‘失足落水’命丧黄泉都顾不上了。
实则,许君瑶是中了春意的摄魂术,自己跳进湖里淹死的,尸首葬身鱼腹,庄子的下人发现时,只剩下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漂在湖面上,死无全尸,许君瑶也成了孤魂野鬼,轻易就落到春意手里。
半个时辰后,常霖和大理寺少卿出来了。
“王爷,数目众多,一时半会儿清查不完……镇国公,大理寺得先押入大牢,证据确凿,等禀明皇上请皇上定夺。”
胥玄点头:“应该的,大理寺接手,本王自然放心,京兆府尹手上只怕也不干净,还得少卿多费心调查。”
京兆府尹是他手底下的人,若经他手彻查,于理不合,此外,他自身也有嫌疑,难免被言官弹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胥玄也不想过多插手。
大理寺少卿清楚胥玄的顾虑,旋即答应下来:“王爷放心,此事大理寺自会查个一清二楚,与镇国公府有所勾结的一干人等都逃不过。”
彼时,太师府。
周太师平心静气的喝茶。
相比之下,胥胤略显浮躁,一个劲儿地在堂中走来走去,斜眼看到周太师一副不着急的样子,他更不淡定了。
“舅舅,镇国公府被查抄,镇国公连同他许家一党都入狱了,大理寺必定彻查此事,一干人等都逃不了,要是查到咱们头上……你这……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啊!”
周太师瞅了胥胤一眼,把玩着茶盏就是不说话。
胥胤脚步一顿,只得放下姿态来:“舅舅,我知道退婚那件事是我犯糊涂了,母后已经提点过,我也知错了,府上那些莺莺燕燕已尽数打发干净,将来表妹过门,我定会好好待她。看在侄儿已经知错的份儿上,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
胥胤再不耐烦,此时此刻,还是得低头,那日自宫里出来,他便将府上的美人都送走了,还让人开了库房,挑了珍玩补品送到太师府赔礼道歉,他堂堂燕王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周太师还是不咸不淡。
他来了一次,便不想再上门,用热脸贴冷屁股,谁知毫无预兆,镇国公府这棵大树说倒就倒。
不得已,他只能舔着脸上门求周太师拿个法子。
周太师虽有心晾一晾胥胤,却也知把人逼急了,对谁都不好的道理。
“燕王,咱们有言在先,邑儿是老夫独女,你若是敢负心薄幸,拼了这条老命,老夫也会到皇上跟前讨要个说法。”
“舅舅,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还提这个干什么?”
负心薄幸?
不知谁负了谁?
有些事,胥胤心知肚明,只是不好挑破罢了。
周太师冷哼了一声,方道:“镇国公府的事不必理会,倒是老夫小瞧禹王了。”
“不理会?舅舅,镇国公可是咱们的人,他若被定罪,咱们损失一员大将不提,就是那些财物……”
“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如何周转?咱们要做的只有明哲保身。燕王,及时止损的道理,你可明白?”
“本王明白了。”明白个屁!若不是不敢,胥胤真相爆粗口,一席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周太师说教道:“行了,回府去吧!稳重些,别遇事就像天塌下来了一般。”
胥胤只得应承着,回了燕王府,思来想去,到底是坐不住,最后还是入宫去了。
……
“唉,断了。”
艾宝宝有些垂头丧气。
给胥玄送信后,她用追踪符追着春意而去,想顺藤摸瓜,找到她口中的主人。
没想到追到一半,春意的气息就消失了。
香桃反而松了一口气:“大师,春意那厉鬼凶狠得紧,能让她心甘情愿成为鬼奴的人,说什么都不是吃素的,断了也好,你贸然跟过去,说不定还是送羊入虎口呢。”
“话虽如此,可香桃姐姐,此事蹊跷得很,若是不查清,将来必定是大患呀。”
从那人让春意所做作为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个心术不正的道人,没准就跟祸害太傅府的黑袍人是一路人。
他们已经插手朝局,将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不敢相信。
香桃沉默片刻,问道:“线索断了,天意如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将此事写信告知师父,听师父安排吧!”艾宝宝叹一口气,又说道:“在此之前,咱们先入宫去耍耍。”
听闻宫规森严,艾宝宝可不敢莽撞,像进禹王府那样闯进去,也不能翻城墙而入,那样她肯定会被当成刺客射杀掉。
不过,要入宫当宫女也没那么容易,艾宝宝打听了一番,只有两条路子,一是籍没,也就是把罪犯的家属、子女没入宫中为奴婢,第二就是采选,也叫作选美、选秀,皇帝挑选嫔妃剩下的,若不愿出宫,那就只能留在宫里当宫女了。
显然,这两条路子都行不通。
幸好还有另一种较为隐私的法子,内务府那边的太监掌管宫女太监诸事,所有空缺,便会私下去采买,不过颇为费银子。
反正为了入宫,艾宝宝的荷包空了,这可是她为了进禹王府辛辛苦苦应付了两个死鬼得来的报酬,当时被门房搜罗了去,被胥玄知晓后,又回到了她手上。
噢不,这会儿没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