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今日的第六感也算应验了,可她宁愿那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也不想让封屿玄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随二听见命令有些愣,但还是急忙出去让人去找了。
他走在半路上才意识到王爷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洛酒歌跟着他们出了府,苏管家拦都拦不住,只能随着她一起出去。
找到封屿玄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他晕了过去,躺在地上,头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头的碎发,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右手死死的按住了自己的心脏,手还在一颤一颤的。
却在腹部的侧边发现了一处被匕首刺进去的伤口,鲜血还没有止住,在大股大股的流出来。
混着地上的碎石泥土,染成了腥黑色。
“王爷!”洛酒歌环绕着一圈,恰好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
她惊呼一声,急忙过来。
身后的人全部过来,慌慌张张的让人拿了个小板车把他带了回去。
洛酒歌跟在身后,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不过就是出去了几天,没想到在回家来看见的,就是受伤的封屿玄。
却没有人发现石墙后面的姜七和红玉。
“你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红玉黑着脸,眼看着那群下人推着封屿玄越走越远,忍不住对着姜七咒骂起来。
“你对我吼什么,你也看见了,那群人来的那么快,我怎么对人下死手,封屿玄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身中蛊毒还能有这么大的意志力,我让他昏迷过去也不容易,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划了一刀了,没让他致命,也只能怪你。”
姜七说道后面有些不耐烦。
她答应红玉过两天来刺杀封屿玄,但是并没有说一定可以得手,更何况,她根本下不去手,就连只是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都做不到。
只是红玉今日说一定要出来,她只能耍计谋让封屿玄先停下来,后在用迷迭香唤起他身上那些蛊虫的躁动,疼痛让他昏迷以后,她还故作封屿玄还醒着的样子唤了几声。
只是红玉来的早了,竟然拿起匕首就想至他于死地,也还好洛酒歌来的及时。
红玉没在反驳,只是盯着姜七又看了看,才冷笑一声,“好,这次失败算在我的头上,不过七公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果还有下一次,封屿玄身上实施不了的,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说着,她甩袖走出了石墙。
姜七阴狠的眸子抬起来,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碧竹苑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能搞成这样!”儒聿脸色苍白着站在碧竹苑的房间里面,手边是纱布和一些金疮药,还有精致的器具。
“我不知道,我们是在从皇宫回来的那条路上找到他的,可能是遭了暗算,儒聿神医,你一定要帮帮王爷啊。”
封屿玄的上衣被脱下来,露出了一小截精瘦的腰线,上面有一个匕首捅开的一小个伤口。
他皱着眉处理伤口上的碎石子,又铺上了一层金疮药,用纱布包起来。
金疮药是于华裳那时候留下来的,作用比他的要好些。
皮外伤完了之后,他在坐在椅子上给他把脉。
刚按上去就开始皱眉,检查完之后脸色愈发的黑。
“儒聿神医,王爷到底怎么样了!?”看着他的样子,洛酒歌忍不住问道。
“他的身上有迷迭香的味道。”儒聿轻声道,却瞒不住话语中的戾气。
“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蛊毒每十天会加重一次,也算的上是一种催发,后来喝了你的血不仅可以起到压制蛊虫暴动的作用,最重要的是使蛊虫不在到血液里面繁殖入卵,但是迷迭香可以引发蛊虫的全面暴动,之前的一切压制都像是没有了用处。”
“你可以想象那种痛苦吗?蛊虫会钻入到皮肉里面,啃噬人的筋脉,然后下卵,把人体当成一个宿主,不断繁殖,不断的食人血肉,吃掉内脏,器官,直到人体死亡。”
“我救不了他,但是你现在还可以。”
儒聿站起身来,看着桌上的匕首,略微沉思。
洛酒歌顿时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痛苦在他的身上上演了七八年甚至更久,她心疼,但是无能为力。
这样比起来,被吸食血液,被匕首割腕,都不足以和这个相比。
“我知道了,谢谢你。”洛酒歌侧眸拿起桌上的匕首,“儒聿神医,天色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儒聿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洛酒歌喊来让玉芙糖糖她们今晚先去休息,不用再来服侍了,把院子里面的人都遣散出去之后,只点燃了放屋里的一盏长灯。
她给封屿玄盖住了被子,趴在榻前,利落的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让血液滴落在封屿玄的嘴边。
一滴。
两滴。
三滴。
“咳咳.....”封屿玄忽然开始猛地咳嗽开来。
入嘴的血全部从嘴角又咳出来。
她连忙拿过手帕给他擦干净,心中不由得慌张起来。
怎么办!
他现在好像根本咽不下去东西。
可若是不吃下去的话,他就救不了了。
洛酒歌坐在地下看着他,眼神带着丝暗淡的绝望。
忽的看见他嘴角那一点的鲜血,她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往嘴里吸住自己的血。
“唔......”
洛酒歌轻轻闭上眼,俯身在他的身上,嘴角相碰。
她伸出舌头轻轻抵开他的唇齿,在他放松开之后将嘴里的血液递过去,用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确定他已经把血咽了下去,并且再也不会咳出来。
看到这样的方法有效,她眼中闪着水光。
同样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手腕上的血流失了大半,却在每次干涸过后,又让她划开一刀。
就这样,直到清晨天边都有了一丝亮光,她才看见封屿玄的脸色好了一些。
她眼睛顿时一片昏花,支起力气还没有站起身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床榻边缘。
翌日卯时。
晨曦的微光洒到床前,封屿玄浓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