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哪儿!?
封屿玄顿时皱起了眉头,忽然觉得头脑一阵疼痛,失力的躺在床上。
他记得昨日从皇宫出来的路上,碰到了马车疯跑的姜七,后来把人从马车里面救出来以后拉扯了一会儿,闻到了一股子莫名的香味,之后的事情他就不怎么记得了。
封屿玄感受着脑袋里面那股子疼痛慢慢下去,支起胳膊坐了起来。
顿时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压力,他顺着看过去。
洛酒歌把头靠在了床榻边,胳膊被压着,落在被子上。
她的左手手腕上印着几道深刻的匕首刀痕,有些没有凝结的还在缓缓留着鲜血。
她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只有嘴边还有些血沫留着,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屿玄瞳孔猛地一缩,急忙掀开被子下床。
这周围的一切如此熟悉,可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还有洛酒歌,她不是去回省了吗?为何此刻会在这里?
可很多事情容不得他多想,他下床以后连忙把洛酒歌抱到床上,给她塞好被子,小心翼翼的拿出左手,拿过桌上的金疮药。
他伸展了下身子,猛地觉得自己的腰侧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低头一看,才发现腰边不知道何时有一道伤口。
他没有在意,拿出金疮药先给洛酒歌的手腕上上药,拿过纱布一圈一圈的又包裹起来。
他布满茧子的大手摩挲着上面已经长了新肉的伤口,这些是以前的伤,现在却还没有长好。
这里,自从他认识她以后,好像就没有好过。
“王爷。”
头顶传来一身虚弱的声音。
封屿玄抬头一看,洛酒歌已经微微张开了眼睛,勾着浅笑,满目柔和的看他。
金疮药直接刺激伤口的疼痛让她的手腕微微有些颤,不过被封屿玄抓着,也能感受到一阵温度。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手腕还疼吗?”他抓紧了她的手,语气有些快。
“这话该是妾身问王爷才对。”洛酒歌淡淡笑着,“昨日妾身在路上看见王爷身下那么多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看到王爷今日活生生的站在妾身面前,妾身也算放心了。”八壹中文網
封屿玄一愣,右手缓缓摸了摸自己的侧腰,低下了头,“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他心跳的忽然有些加快,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爷,妾身好累,好想睡觉。”
她的眼皮感受到了一阵沉重,从今日早晨起便有了,但是却因为放不下他的伤势,生生撑了那么久,现在听见他说自己没事,心也放松下来。
两个眼皮之间好像在打架,却在不停的越靠越近。
耳边传来一声好字,她合住眼睛,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封屿玄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睡着,良久过后,才俯下身在她的嘴边轻轻碰了碰,舔干净了她嘴边的血沫。
他穿好衣服,给自己披了一个厚重些的斗篷,轻声轻脚的走了出去。
昨日受了蛊毒的催动,现在身体里面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不特意去感受他的身子也还受得住。
只有腰侧的疼意更加深刻些。
他让院里的人特地看着些洛酒歌,若是有消息就要告诉他。
自己一个人去了清晖园。
外面的雪花已经开始消融了,但是天色越发的冷,冻的他伤口反而有些麻痹神经的意思。
到了清晖园的时候,儒聿并不在房里,呆了一会儿,苏管家却进来了。
“王爷!?你身体怎么样了?昨日不是歇在了碧竹苑?怎么跑这么远。”苏管家进门以后刚想闭上就看见身后坐在椅子上的封屿玄,连忙满脸担心。
“本王没事,就是想来找找儒聿,他去哪儿了?”
封屿玄抬眼看了看他,倒是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哦,是这样,儒聿神医在王爷的药浴房那边不知道在调制些什么,他一大早就让属下去外面买了一批药材,后来说是王爷的房中有一个什么盒子里面有玉芝兰花,让属下过来那一躺,把东西给他拿过去。”
封屿玄盯着他看了一瞬,点了点头,“行,你去找找,待会儿你我二人一同去药浴房中找找儒聿。”
苏管家连忙点了点头,朝着他身后走去,最后在架子上找到了东西才和他一起过去。
儒聿确实是在药浴房里,但是看着确实是在调配什么药。
等到封屿玄过去之后,在猛地皱起了眉。
桌子上摆了好几个罐子,每一个里面都是剧毒之物,什么毒蛇毒蜈蚣毒蝎子,装着满满一瓶,里面还跑着药酒。
儒聿正在把那些已经死去的东西磨成粉,在加上平日里的一些树根药材。
但是场面属实有些不忍直视。
“哟,身子好了?这么快就出来了,天色还早,不在和你那小王妃在搂着睡会儿?”
儒聿瞥了他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碾死蜈蚣的动作。
“她失血过多,正在休息。”封屿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也对,她体质特殊,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救你而存在的。”儒聿停了停手里的东西,扭过头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蛊毒不是救不了,而是需要你家王妃的命才能救你,你会想要活着吗?”
他问的很刁钻,不是你要不要牺牲你的王妃,而是你会不会想活着。
以一条命救另一条命,这本就不公平,可是他的命远比洛酒歌值钱的多。
这是一个公平的问题。
“不可能。”封屿玄回答的很快,面无表情。
儒聿挑了挑眉。
“本王不可能让她参和到这件事情上,也不可能让她来救本王,她不是为了救本王的命而存在。”
她是为了救赎他而存在。
“好,我懂了,不过你也不要生气,我说了是如果,这不是真的。”
儒聿扭过头,重新把蜈蚣的粉末加在其他药材里面,“你看,我在给你想办法,就算不能彻底根治,也总有可以缓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