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彩石一人，冲上前拦住两人，求饶道，“夫人，求您放了姨娘一次吧，姨娘身子还未大好，万万不能受罚！”

彩石径直跪下，“求夫人开恩，奴婢愿意替姨娘受罚。”

“倒是一个忠仆啊。”刘氏笑的冷淡，“既然如此，两个一起打。”

门外一个黑影端着甜汤不断徘徊，听清了里头说的什么，匆忙跑开，不一会儿，走路带风的程曦瑶赶了回来。

此时的温氏已经被掌了嘴，脸颊不自然的泛红，右侧微肿。

阿瑾立刻上前踢开两个掴掌的丫鬟，身后的侍卫将红了眼的程曦瑶护在其中。

身上散发阴冷之气的程曦瑶一步一步的朝着刘氏走去，刘氏这时才觉得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说是迟那是快，程曦瑶抬手，凌厉掌风顺势而下，刘氏还未做出反应，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将坐在玫瑰椅上的刘氏打翻，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嘴角顿时冒出血来。

刘氏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大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人都不许离开！”

闻言，侍卫立刻分散开，将大门关上，方才想偷偷溜出去的人瞬间被赶回来。

程曦瑶侧目，冷冷的盯着先前掴掌的两个丫鬟，裙裾飞扬，坐在一旁，指着她们二人，道，“你们打了多少？”

“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王妃饶命！”

手指一移，落在刘氏身上，“还到她脸上，不然就切掉你们的手。”

两个丫鬟抖了抖，彼此对视一眼，不敢耽误，说一句“夫人，得罪了”，左右开弓，把刘氏打的南北不分，亲娘不认。

温氏在一旁看的浑身发颤，“程曦瑶！还不快让她们停手！”

性子温软的温氏难得生气，程曦瑶抿着嘴角不言语，说一句，“继续。”

刘氏昏死过去，丫鬟们这才停手，温氏见状，也差点晕过去，彩石急忙扶住她。

温氏咬牙，“还不将夫人扶出去，去请府医！”

此事到底还是被程守安知道了。

程守安恼羞成怒，可程曦瑶身边始终有王府侍卫保护，根本无法动她，便拿家法压她，“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

“我为何要去？”程曦瑶反问，“若不是我阻止，府医瞧的便是我母亲，那时，程将军可还会如何担心？”

程守安一下子止住口，倒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温氏开口，“曦瑶，去吧。”

“母亲……”程曦瑶失望透顶，转身就走。

烛火昏暗，随风摇曳，一转眼，程曦瑶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房顶上，一个身影翩然落下，对着发现他的阿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阿瑾识趣的走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你怎么来了。”程曦瑶一看地上的影子便知道来人是谁，顿时就撕下伪装的面具，脆弱不堪。

带着哭腔的嗓音划过心口，疼得厉害。

莫靖禹立刻拉起她，将她打横抱起，沉着脸，“我若是再不来，你莫非要在这里跪一夜？”

他还想与程将军好好算算账，看在他是瑶儿父亲的份上，尊他，敬他，却不想他是非不分。

程曦瑶也不顾身份，免去那些繁文缛节，抛去疏离的称谓，问道，“莫靖禹，你以后若是纳妾，麻烦想把我给休了，我不愿与其他女人分享夫君。”

“说什么胡话，跪傻了？”

话尾戛然而止，两人默契的屏住呼吸。

只听外面阿瑾故意提高声音，“姨娘，您怎么来了？夜深了，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祠堂里的两人立刻乱了神，程曦瑶猛的一拍莫靖禹，低声呵道，“还不快把我放下来，你你你，你去那儿！”

待温氏进入祠堂时，程曦瑶正规规矩矩的跪在蒲团之上。

“曦瑶，母亲对不住你。”温氏站在程曦瑶身后，泣不成声，“你父亲已经不生气了，快起来吧。”

她扶起程曦瑶，道，“深夜了，你且留下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女儿知道。”

温氏抹抹泪，弯下腰去揉程曦瑶的膝盖，“跪了那么久，疼不疼？待会儿母亲给你揉揉。”

“不，不用，阿瑾会帮忙，母亲好生休息吧。”程曦瑶急忙推辞，几番之下，温氏终于作罢。

温氏将程曦瑶送回房间，盯着她的膝盖，还欲再开口，程曦瑶立刻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泪眼朦胧的双眼，温氏慈爱的笑了笑。

待温氏一走，程曦瑶立刻放松下来，阿瑾打了热水过来，软布浸湿，覆在泛红的膝盖上轻揉。

不多时，莫靖禹推开门走了进来，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幽怨的望着程曦瑶。

程曦瑶有些心虚，急忙躲避着他的注视。

莫靖禹双手负与身后，对阿瑾道，“你先出去。”

阿瑾看一眼莫靖禹，“是。”

待她一走，莫靖禹立刻挽起袖角，将凉下来的软布再次放在热水里，拧的半湿，放在她的双膝上。

一双眼不知该落在何处，只是盯着水盆，可余光总是能瞥见过分白皙的双腿，他不断咳嗽，清嗓，“那个，今晚我睡在哪儿？”

程曦瑶反问，“你不回去？才去了漠北没几日，便私自回来，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如何是好？”

莫靖禹回答的义正言辞，“你可别瞎嚷嚷，我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闻言，程曦瑶只想翻眼，知道不能被发现还大庭广众的翻墙进来？

“既然来了，就与我睡一起。”程曦瑶回答的光明正大，也不扭捏，倒是莫靖禹，突然羞涩起来，一双耳泛着淡淡的红。

烛火昏暗，程曦瑶并没有看清。

某人的心脏不停乱跳，隐隐期待，等到两人躺在一张榻上时，他睁着眼，无法入眠，原来真的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如此期待……

黑夜中，莫靖禹睁着一双眼，不停地眨动，直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突然侧身，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轻轻落在熟睡的程曦瑶腰肢上，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见她没有反应，他才松了口气，又大着胆子，靠近几分，最后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