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如此不在意自己!
想起昨日里自己为她酩酊大醉的样子,心底的那番怒气便再也抑制不住,昨日自己这般生气,而她居然毫不在意,今日居然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跟阿瑾出府去,自己该说他是没良心呢,还是她根本就毫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清婉小心翼翼的探看着莫靖禹的脸色,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说道,“王爷,王妃娘娘怕是因为心情不佳才会出府去散心,王爷不要因此忧心,有些事情夫妻之间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莫靖禹盯了他一眼,冷笑道,“本王何须为这种事情忧心,”他揉揉自己眉心,“本王身体有些不舒服,这里也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
清婉进退有度,“是。”
马车之上,燃着淡淡的龙涎香,莫云徽靠在窗扇上闭目养神,不辨喜怒。
旁边还坐着一人,那人身材矮小,干瘦如柴,瘦凹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渗人,他是太子府的门客曹德,归于太子八年,忠心耿耿,景玉筹划。
见太子怒气冲冲的从睿王府出来,一上马车便不发一言,越是平静,越是难捱。
曹德便看得出来,自己主子这是在睿王府受了气,他思索一二,终于开口,“今日之事,太子是否没和睿王谈妥?”
莫云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发话。
曹德小心道,“太子殿下不必忧心,这丞相大人是何等人物,他是当今圣上的亲信,与圣上感情何等深厚,若是此计不成,不如直接让丞相大人求了皇帝,让皇帝赐婚,下人就不信,这睿王有天大的胆子敢抗旨不遵不成?”
莫云徽猛然睁眼看向他,眸子中有些恍然,“本太子倒是没想到,是,不如直接让赵相去求了父皇,父皇金口一出,我看他莫靖禹还有什么推辞的由头。”
他面色一喜,来不及犹豫便要马夫向着丞相府驶去。
曹德赶忙拦住他,分析道,“太子,这若是贸然去求皇上,怕是皇上认为我们之间结党营私,不会认为是这赵家小姐中意睿王,不如拿了些贴身之物,让丞相递上去,就说睿王早就和赵家小姐私定终身,情投意合,这样一来,名正言顺。”
贴身之物。
莫云徽犯了难,“这睿王府中我安排的眼线早就被他所察觉,现在若是想让我们的人接近他,恐怕是有些难了。”
曹德一听,也默然不语,是,这的确是个难题。
马车骤然一停,惊得莫云徽两个坐立不稳。
“怎么回事?”
马车赶忙吓得跪地请罪,“太子殿下,不是小人的错,实在是前方突然围了一群人,小人来不及刹住马车,马儿受惊所致。”
莫云徽面色不悦正要发难,精明的曹德瞧出苗头,他拦下莫云徽道。“太子殿下,容小人下去探查一二。”
晌午的京城街道人烟本来稀少,此时却因为当铺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而引来不少人围观。
正中央摔倒在地上的人是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身穿粗布衣衫,肥头大耳,此刻正紧紧护着怀中的东西。
那当铺掌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跟我去见官府。”
那中年男子一听要去见官府,连忙挣脱了,怒骂道,“我凭什么跟你去见官府,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东西,不是偷来的,你不要便不要了,怎么还如此的多事。”
“哼,你的东西?”掌柜的上下扫了他一眼,嘲笑道,“就凭你还能有这般金贵的东西,况且,你当我不识货呢,这荷包上的金线,这是皇亲贵胄才能用的,你不过是一介莽夫,也配的起。”
他揪出那个荷包,金色的线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荷包中央,一个硕大的靖字格外的扎眼。“大家都来看看,这是他能用的起的吗?”
那中年男子心中苦啊,这真不是他偷的啊,而是他在睿王府当差的相好翠屏给他的,要他拿到当铺里来换,换到的钱五五分成。
曹德挤在人群中央,一眼便认出那荷包乃是睿王之物,一时计上心来。
“掌柜的,”曹德挤过去,他压低声音,“我乃睿王府负责采买的小厮,这枚荷包的确是我睿王府之物,还请您将荷包归还,我也好回去交差。”
掌柜的打量他一眼,明显的不信,“若是人人都来跟我说是那个王爷的小厮,那我岂不是人人都要给了。”
知道他不信,曹德直接拿出一枚令牌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这下相信了吧。”
掌柜的虽然没看真切,却是认得出那只有皇子才能用的的令牌,他变得恭敬起来,双手奉上,“自然自然。”
曹德接过荷包,低声威胁,“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外扬,否则睿王要了你的脑袋。”
张贵自然知晓分寸,连忙应下。
曹德拽起地上的男人,“你跟我走。”
那男人面如土色,暗道自己小命怕是不保了。
曹德先上了马车,将荷包交给莫云徽。
莫云徽接过,细细打量一番,惊讶道,“这是睿王府的东西?”
曹德点头,脸上堆满谄媚的笑,“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我们,将这东西给我们送上门来。”
“曹德,若是此事成了,本太子定会好好赏你。”从睿王府出来的愤懑之气一扫而空,莫云徽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紧。
曹德指了指马车外边候着的人又道,“那那个人怎么处理?”
莫云徽眼底肃杀之意稍显,语气却慵懒万分,“这种人,还是早些处理了为好。”
“小人明白。”
曹德下了车,向着马车两旁跟着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位侍卫便上去架住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那人慌了,“大人,您这是要带小人去何处啊。”
曹德拍拍他的脸,笑道,“自然是好地方,放心,你今日帮了我家主子,来日里定然富贵。”
那中年男子一听有他的赏赐,腿也不再发软,憨笑着道,“多谢老爷大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