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随即涌上来的便是为顾然高兴。
她笑了笑,打算等她醒后再过来,想着不让傅司爵察觉,轻轻将门带上,手里的包却没拿稳掉在地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清懊恼地在心里暗骂,抬头望向傅司爵的方向,正好撞进他的冰冷视线里。
刚才的温柔仿佛是苏清的错觉,看着他写满凉薄的双眸,苏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有些尴尬,四处望了望,正踌躇着,床上传来了动静。
“好冷。”
一声迷糊的喃语响起,苏清眼睛骤然瞪大,激动地小跑到床边,“然然!”
她说着紧紧握着顾然的手,谢天谢地道:“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事。”
顾然脸色苍白,唇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容,强撑着要支起身子。
“你现在不能乱动!赶紧躺好。”
苏清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从旁边拿了一个抱枕塞在她背后。
一旁被忽略的傅司爵,静静看着她们的方向。
待顾然重新躺好后,苏清看着她,严肃道:
“然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掉到水里?是不是有人推你了?”
顾然没想到苏清这么料事如神,微微一愣,唇角扯出一抹笑:
“派对人太多,我想出去透气,到泳池边待了没一会,刚准备回去,就被人踢到泳池里了。”
“什么!”苏清坐起,“你看到是谁了吗?”
顾然摇摇头,“没有。”她确实没有看到是谁。
听到她否定的回答,苏清坐下,“那你在途中有遇到过谁吗?”
顾然微楞,“我……看到安如夏了。”
“安如夏?”苏清一脸不可思议。
一旁的傅司爵静静盯着她苍白的脸,听到熟悉的名字,微微蹙眉:“安家千金?”
顾然这才注意到他,一时有些讶然,一向有洁癖的他,此刻身上皱巴巴的,还有没干的水渍。
见惯了傅司爵一丝不苟的模样,如今的他,竟隐隐透着几分人情味。
顾然神色稍缓,她记得昏迷前见到的人是戚见,没想到醒来他不在,却看到了傅司爵,似是不理解,她语气不觉淡了几分:
“傅总怎么会在这?”
傅司爵抬眸,听到她语气里的疏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刚要开口,医生进来叫走了他。
病房外,傅司爵被医生单独叫出来,他看着他,语重心长道:
“傅先生,里面这位患者是你什么人?”
傅司爵没想到医生会问这个,想到顾然毫无血色的脸,以为她身体出了问题,愣了愣,淡淡道,
“我们快订婚了。”
医生有些意外,一脸了然的点点头,“前段时间,顾小姐来过医院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吧。”
傅司爵愣住,想来是程商碰到她那次,他点了点头。
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次检查后,我听药师说,有个患者买了一堆避孕药回去。”
“避孕药?”傅司爵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顾然孕检后还买了避孕药?”
医生点点头,“听药师的形容,是顾小姐没错。”顿了顿,他又道,“你别怪我多嘴,这种药对女生的伤害有多大,不用我说吧。”
傅司爵像是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满脑子都是她做完孕检又买了避孕药。
她是有多不想怀自己的孩子?
想到她前段时间对自己突转的态度,傅司爵周身气息骤沉。
这女人,还真是心机深的很。
不管医生再说什么,傅司爵转身进入病房。
病房内
正在和苏清聊溺水事件的顾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就看到眉眼肃然的傅司爵。
他脸沉如墨,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前段时间还追在身后,嚷着想嫁给自己,一心想和自己有点什么的人,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断撇清和自己的关系就算了,在做完孕检确定没有怀孕的情况下,居然还吃避孕药!
傅司爵厉目望向床上的女人,声如冰寒:
“顾然,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房间里气氛瞬间凝固。
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自己,她靠在床头,眼底平静地望着他,想回答“是”,却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狠厉。
顾然眼眸低垂,回想起在风雨中摇摆的顾氏集团,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现在还不是得罪傅司爵的时候,迟疑片刻,她淡淡道:
“没有。”
可顾然忘了,傅司爵不傻。
看着她满脸的口是心非,傅司爵脑海里突然闪过派对上她和戚见有说有笑的模样。
戚见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有她不知道。
或者说,是装糊涂……
他轻笑一声,眯了眯双眸,一字一顿道:
“既然这样,那便收起其他的心思。”
什么心思?
顾然忽地抬头,就看到傅司爵一脸轻蔑。
他冷眼看向她,薄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我傅司爵,绝不娶和别的男人有染的妻子。”
顾然闻言一顿,大概猜到他在说什么。
她一脸不理解的看向他,上一世傅司爵除了心里放着的那位白月光,身边可还有不少的替身,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她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淡淡嘲讽道:
“彼此彼此。”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傅司爵怒急,大吼一声,
“顾然!”
病房里骤然陷入安静。
顾然淡淡望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背过身去,无视道:
“我要睡了。”
她这幅姿态直接让傅司爵哑了火,一身气无处可撒,最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砰”
门被摔的巨响,围观了全程的苏清被吓得抖了抖。
她刚要上前安慰,就听到顾然笑着跟她说:“苏清,你也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苏清看她这样,不好再说什么,无奈妥协:“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说着叹了口气,俯身给她掖了掖被子,悄悄关上了门。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顾然一个人,想起刚刚傅司爵对自己恼羞成怒的场景,她眼神迷离。
前世也是在医院,他为了让自己给安如夏道歉,也是这样。
明明受伤、差点没了半条命的是她,可傅司爵非要压着她,让她说“对不起”……
前世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般出现在她的脑海。
苏清睡意袭来,渐渐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昏昏沉沉就要睡着时,门猛地被拉开。
她突然惊醒,立马扭头望去,等看清楚是谁时,脸立马垮了下来。
傅司爵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