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子怔怔的看了自家孙女半天。
他可能有个假孙女儿？
不然怎么总是能够看穿他心里想了什么……
楚老爷子这会儿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在听了自家孙女儿这句话之后，竟然会觉得鼻子酸酸的。八壹中文網
真是丢人！
“咳，凌凌，你说的这些，爷爷知道了。爷爷累了，你先出去吧。”楚老爷子偏过头，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传到了楚凌耳朵里。
知道再待下去自家爷爷估计就要暴走了楚凌识相的站了起来。
“那爷爷，我就先回去了，等过一个星期，来接您出院。没病总在医院待久了，可不好。”楚凌说完，就麻利的溜之大吉了。
不然再不走，万一看着爷爷哭了，那她该怎么办？
长这么大，她还没看过爷爷哭呢。
再说了，再待下去，她估计也得哭了，都多大的人了，她可不要在爷爷面前再哭鼻子了。
鼻子酸酸的感觉，让楚凌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然而还没走出病房几步，就被一双手按住了肩膀。
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击。
而等她和来人对视的时候，才看清楚，按住她的人是刚刚才跟爷爷聊起的楚衡，以及跟在楚衡身后的楚晴。
楚衡大概也没有想到，楚凌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两人保持着互相钳制对方的动作两秒之后，才同时松开了手。
楚凌小时候的古武是楚老爷子一手教会的，而楚衡也是。
虽然后来楚凌自废了古武心法，但身体还留存着一定的记忆，即使在星际漂泊多年，这些记忆也还存在于她身体中。
所以楚衡和楚凌的第一次过招，以平局收尾。
楚衡复杂的看了楚凌一眼，还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的楚晴已经先不满的指责起楚凌来：“我说楚凌，你是不是有见谁都要动手的习惯？我哥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走路抬头，别撞人了，你也要跟他动手？”
“怪不得会把我妈都逼得跳楼了……”后面这句话楚晴是小声嘟囔的，但在场的两个人一个是古武玄阶武者，一个是体术高手，又怎么会听不见。
“晴晴。”楚衡低声斥责道。
在听到我哥两个字的时候，楚凌就回过神来了，她唇微挑了一下，道：“但凡入了阶的武者都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我想大哥应该比我明白。还有就是，你妈跳楼从来都不是我逼她的，我想这一点，大哥应该也跟你说过了。”
“不知道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手上还有一份大伯母投毒毒害爷爷的证据以及陷害我妈妈的证据，现在这份证据，我只交到了法庭上，但如果你再这么把事情栽在我的头上，我不介意把这份东西公之于众。”
楚凌看着楚晴，不紧不慢的说道。
她原本微红的眼眶和鼻尖，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楚晴被楚凌这句话刺激得向前一步，她伸手想要指着楚凌，被楚衡拦了下来。
“晴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任何人都要为她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次是妈妈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跟楚凌没有任何的关系。”楚衡看似在教导楚晴，可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在护着楚晴以及梅美云。
楚凌把楚衡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面色越发的淡了。
说出这番话的楚衡，心底也微微钝痛。
曾几何时，他和楚凌曾经亲密无间，就算是他从背后靠近楚凌，只要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楚凌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应激反应。
而现在，只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剑拔弩张。
到底是变了。
楚衡摇了摇头，拉着楚晴，从楚凌身边走过。
“我和小晴去看下爷爷，你回去的路上别再和刚才一样走神了。”
楚凌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病房外的动静一早就传到了楚老爷子耳朵里，他微微叹了口气，原本精神的面容，又像是老了好几岁。
楚衡推门走了进来。
“爷爷，我和小晴过来看您了。”楚衡拉着楚晴，走到了病床旁边。
“爷爷，小晴来了。”楚晴说话时，刚刚看到楚凌时的尖锐一扫而空，脸上难掩愧疚。她很明白，爷爷会躺在床上，都是因为她妈妈做了错事，那个视频，那些话，她很早就看过了。
可是在面对爷爷的时候她会愧疚，但看到楚凌，她明明有想过要好好跟楚凌说话，但一看到楚凌，她就忍不住的想要质问。
“来了就坐会儿，水果牛奶什么的都有，自己拿着吃。”楚老爷子看着楚晴，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办法说出斥责的话来。
即使梅美云做了再多的措施，她到底都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多说什么。
“爷爷……”楚晴有些难过。
楚衡拿了个苹果坐在一边削皮，然后放进一旁的碗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认真的看向楚老爷子。
“爷爷，我知道您刚刚听到了。”楚衡面色平淡的开口，“我也很希望能够和小凌回到当年没有间隙的时候，但不论是小凌，还是我和小晴，我们都明白，这很难。”
“不过虽然难，我和小晴也会努力克服，小凌是我们的妹妹，这个我们都很明白。”
“阿衡……”楚老爷子看着楚衡，突然说不出话来。
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他这个做爷爷的，反倒被他们给劝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得由他来说才是。
“阿衡，小晴，你们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凌凌疏远的，爷爷大概也清楚一些。但这其中的事情，你们可能不清楚，如今也隔了这么多年了，今天爷爷就把当年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们说清楚。”
楚衡和楚晴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
“先说小晴吧，爷爷知道，从你懂事开始，你就不喜欢凌凌，是因为你母亲跟你说，正是因为凌凌在，你才会和你哥哥分开的。”
“可实际上，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跟你母亲提过，把你也抱过来养，但你母亲拒绝了，她一度认为我抢走了阿衡，不能再让我抢走你了。但后来，她看到凌凌被抱到我身边养之后得到的待遇，又觉得眼红。”
“后面的事情，我不说，我想你也该明白了。”
听到老爷子的说话，楚晴有些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又觉得不太好，只得把话咽回去，继续听老爷子说。
“至于阿衡，我想你和凌凌疏远，是在她初二的时候吧？”
楚老爷子看向楚衡，楚衡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和楚凌有了意见的分歧。
“爷爷猜想，你曾经劝过她，让她不要再放逐自己，而是应该振作起来，积蓄力量，对吗？”
楚衡继续点头。
这件事情他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老爷子从其他渠道知道也很正常。
“但爷爷要告诉你，她当年所做的选择，只是为了不伤爷爷的心，保全咱们家的所有人。”楚老爷子郑重的说道。
“当年咱们一家搬到a市，凌凌升初中的时候，我曾和龙王见过一面，那个时候，龙王问凌凌，要不要做他的关门弟子，跟他去龙牙，从此天高任鸟飞。”
“但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凌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我，并且看了很久，才回答龙王说，不去。”
“过了很久，看到凌凌纵容自己变得一无是处，我回想起那天凌凌看我时候的场景，我才明白，凌凌看懂了我的心思。”
“你或许不明白。”
“如果凌凌当初一走了之，那么不论是你，还是小晴，还是爷爷我，都将会生活在那家人的掌控之中。他们不会任由凌凌无拘无束的成长的。”
“我是否在旁人的掌控中过一生，不重要。可你和小晴还小，铭佑更是十岁不到，爷爷不能为了凌凌一个人，而不顾你们。”
“是爷爷的软弱，害了凌凌。”
“是凌凌，太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