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好是好事吗?您定是书里见过。那样真好。可是如果您看了那样的世界,却对眼下无能为力,那就不好。奴婢不懂别的,只希望,您能开心。”繁星执着的看沈昳。
沈昳伸手捧着她的脸:“没不开心,只是我虽然自认是个坏人,却也不愿意看见生灵涂炭啊。”
“嗯,不管怎么样,姑娘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繁星点头。
沈昳失笑,拉过来对着她脸蛋亲一口:“繁星长大了还是可爱。”
小时候的繁星个子矮,脸却圆乎乎。繁星其实比沈昳大一岁,但是她小时候是被卖给栗家的。
家里也没人了,是从别的地方逃荒来的京城,自己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
只是那会子栗氏说听口音是南边的,具体哪里的,她也不知道。
大概是逃荒的时候饿坏了,所以繁星很小的时候就是头大身子小,豆芽菜一般。
沈昳看着不忍心,就叫祝妈妈也给她多吃点。
渐渐养大些,胖了,就是腿短,总是赶不上沈昳。
换牙的时候,豁牙露齿的,追不上姑娘,就急着喊:“菇凉菇凉……”
沈昳就爱捏她脸蛋,偶尔也亲一下。
可以说,栗氏还在,沈昭还在的时候,繁星过的也不是纯粹下人的生活。
她只管沈昳身边的事,沈昳又是个能自理的,所以她也养的娇憨的很。
可惜一朝家变,进了沈家,沈昳受委屈,繁星背地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沈昳叹气摸摸她的脸:“前几年在沈家,叫你和祝妈妈都受委屈了。”
“姑娘别这么说,没有的事。我们都没事,就是您受委屈了。”繁星忙道。
“好啦,不说这个。慢慢给你踅摸个好夫婿。凌泉怎么样?”沈昳问。
“不要不要,他太笨。”繁星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沈昳失笑,心想你要还得费事儿呢。人家大小是个官儿。
虽然还是住侯府,跟侯爷。但是其实有官职的。
“奴婢不想,奴婢如今不要。姑娘,求您了,奴婢不想离开您和祝妈妈。”繁星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好好好,我没赶你走啊。别哭啊。”沈昳失笑:“我巴不得你一辈子在呢。好了啊。”
繁星害羞,跺脚跑了。
一出门就撞人了。
抬头一看,侯爷……
“奴婢莽撞。”繁星忙跪下。
“起吧,你这丫头是莽撞,撞得还挺疼。别跪着了,你家夫人要心疼了。”阮英招失笑。
繁星脸红脖子粗的,就没办过这么不体面的事。忙谢恩起身出去了。
“你那丫头怎么了?狗撵着一般。你骂她了?你不是最宝贝她?”阮英招好奇的不行。
“我说给她找个夫婿,她说不想走,再说就哭了。”沈昳摊手。
“夫婿,凌泉怎么样?”阮英招道。
沈昳深吸一口气:“不行,笨。”
阮英招……
“东翊不行,你那丫头吃不住。”阮英招道。
“不急,她如今也不想嫁人,过几年吧。”沈昳道。
阮英招坐下:“你的人,都由你。你对她既不一样,到时候认做妹妹就是了。”
“繁星比我大一岁。”沈昳笑道。
阮英招意外一笑:“那也得认妹妹,没有认姐姐的吧?”
那倒是。
“啧啧,你的丫头还比你大一岁。你那奶娘……哎,娘子真是妙人一个。”一个明明心狠手辣的丫头,竟能将两个没本事的奴仆拉拔到如今。
在沈家那几年,她不知为那俩奴仆费了多少心思。
沈昳挨着他坐下:“祝妈妈没了家,栗家就是她家。栗家没了,我就是她的家。繁星更是打小被卖给栗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都是从小就跟我一起的。我只要还护得住,总是要护着的。”
“娘子真好。”这样狠辣又有情的沈昳,叫阮英招觉得,更真实可爱。
“快别夸了,我听说了,东陵内斗。”
“嗯,开战了。”阮英招往后一靠:“不过咱们陛下是不会参与的。”
如今形势不明,就算是松山王将女儿送给了四皇子,四皇子如今也不会参与。
沈昳也想到了。
“前阵子就吵着说大皇子入朝,如今也没定论,陛下真是沉得住气。”沈昳道。
“有人提议叫他去东北,被陛下明确拒绝了。看来日后,陛下是不会允许他再碰兵权的。”阮英招道。
沈昳点头。
“对了,看来先前拉拢大皇子的事,是太子自作主张。最近没动静了。”阮英招道。
沈昳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春闱就要开始了。”阮英招端起茶杯:“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些时候,四殿下的府邸,可是没少见人。”
“学子?”沈昳意外。
阮英招摇摇头:“那他不敢,不过是各路小官员。他何必亲自见。”
“这么下去,有两个结果。一是四皇子上位。二是四皇子和太子一起滚蛋。”沈昳道。
毕竟皇帝还年轻呢。万一皇帝还活二十年呢?这俩兄弟都白折腾了。
“七皇子也快大婚了。”阮英招倾身过去:“其实我一直觉得,七皇子比四皇子更聪明。只是他更善于隐忍。有四皇子在前,他不出头。大婚后,就可以看他如何做了。”
反正阮英招看来,七皇子不应该一点野心也没有。
同样是贵妃所出,但是七皇子确实存在感不高。
其实他只比四皇子小一岁。
那两年宫里还有嫔妃生了五皇子六皇子,可活了的,只有贵妃的两个。
贵妃两年得两个皇子,风光的很。但是也因接连生育,损了身子,后头再没怀上过。
“挺好,夫君反正是忠君就是了。”沈昳推开他的俊脸。
阮英招受伤,一把拉住她的手:“娘子喜欢孩子吗?”
沈昳看他:“不是商议过了,不急着要孩子?”
他们早生一点好处都没有。
“怕娘子喜欢又不说。”
沈昳挑眉:“是怕我喜欢不说,还是怕我不想要还装作要晚点要?”
阮英招忙道:“自然是前者。”
“最好是前者,夫君要是揣测多了,我可伤心。”沈昳白了他一眼:“为你我以后安全,晚些时候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