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恭候爷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罢了,都是推过婚的人家了,怎么还好意思再来求亲?老夫人您安心些,别吓坏了自己。”张嬷嬷立马安慰,但也同样拧着眉头。
她们是一同经历了风风雨雨的,权贵之间的斗争见过的太多了。
只是她不知,朔恭候爷能从江羡月身上得到什么呢?
“不,此言差矣,朔恭候爷心思深沉,年轻时便是杀伐果决之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如今客气都是做做样子罢了!”老夫人抬起手,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张嬷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夫人想了想,赶紧抓住张嬷嬷的手,有些紧张,“我让你修书给镇国将军夫人,他们怎么说的,何日回京啊?”
“约莫半个月左右就回来了。”张嬷嬷轻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
“侯府乃危险之地,从前巴不得退婚,如今又回来旧事重提,肯定是没安好心。”老夫人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但愿还来得及。”
院外的灌木丛抖动了几下。
南风阙躲在此处,将江老夫人说的话听得明白,心里憋闷得慌。
父亲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想要和阿月相伴终生,只怕还有重重险阻。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丧气地离开。
刚回到院子里,南风去便与江羡月打了个照面。
江羡月正好要去找他,见到他从外边进来,惊讶地挑了挑眉,“出去了?”
“嗯。”南风阙点了一下头,目光闪躲。
说实话,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江羡月。
有朝一日,自己可能会害死她,可现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他并没有坦白的勇气。
“出去走走也好。”江羡月点了下头,抬起目光,水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南风阙,忽而眉头轻蹙,信步走到南风阙面前,“怎么了?不开心吗?”
南风阙摇摇头,过后黑白分明的眼中又分明生出几两忧郁,愁云挂在眉宇之间,让人实在难以忽视。
“阿炔,有人欺负你就和我说,你是我的人,我一定为你出头。”江羡月看出端倪,神色柔和下来。
即便她自己的心情也乱成一锅粥似的,依旧愿意耐着性子安抚南风阙。
南风阙心中流过一股暖流,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放心。”
对不起,阿月,我又瞒了你。
江羡月“嗯”了一声,抬头望了眼天色,杏眼眯起若有所思。
她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回到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精密的小盒子。
随着“咔哒”一声,盒子打开,江羡月看着里边的物件,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噙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朔恭侯今日这么破费,她怎么能不还他一份礼物?
时间很快过去,日落西山沉,皎月早早地挂在夜的边缘。
黑暗中响起轻微而迅速地簌簌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街头巷尾飞快窜过,眨眼之间,便潜入了朔恭候府。
“唔!”
“啊!”
随着两声微小的呻吟,门洞口巡逻的两个侍卫晕了过去。
江羡月穿着夜行衣迅速穿过,一对杏眼在夜色下炯炯有神,扫视一圈过后,她的视线迅速锁定在了某个方向。
那里,想必就是南风阙的院子。
岳星趴在床上,嘴里正迷迷糊糊地嘟哝着梦话。
“不好了,走火了!——”
喧闹的叫喊声打破了他的梦境,瞬间令他惊醒了过来。
他嗖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警惕地望向四周,自己屋子里一点火星子都没有。
到了窗边一看,竟然是隔壁房间起火了。
火光冲天,将夜空映亮了半边。
幸好朔恭候留下的守卫够多,所有人都投入了灭火的队伍之中。
整个院子忙成热锅上的蚂蚁,并没有人来得及管屋子里的岳星。
朔恭候府外,江羡月幸灾乐祸地望着自己的“杰作”,唇边勾起冷笑,手里把玩着从空间顺来的飞火石。
让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今日的火就当作是一个警告。
再敢招惹她,下次被烧的可就不是空房子了!
听见里边传来的呐喊声,江羡月悠然自得地丢掉了飞火石,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阁楼之上,一位白衣公子亭亭而立,秋风横扫,拂过他柔美的脸庞时候,却骤然变得温和。
好似连天公都不愿苛待如此俊俏的男子。
“公子,城中的抢火队已经在往这里赶了。”男子身后响起随从的声音,带着一丝外乡口音。
“怪不得她走了。”白衣公子微微一笑,眉眼间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沉溺而亡,“这姑娘胆识过人,倒是稀奇,你去查查她是何许人也。”
随从点了点头,“是。”
白衣公子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女子消失的树下,笑眼弯弯。
这京城,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