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皇帝想对我下手,我立马就搬出医皇震慑他。”兆彪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比划起来,“他那王八蛋还不信,我便把恩人给的医经往那酒桌上一板!哈哈哈,王八蛋朔帝顿时傻了眼!”
江羡月含笑听着,双眼微微弯起,眸光轻颤。
南风阙眉宇间的沟壑却越来越深,皮肉几乎都要堆在一起,浓密的睫毛垂落,遮住他眼中的焦虑。
“恩人,我预备办个酒席,先去忙了!你有任何任务尽管指示我,寨子里这些兄弟您都可以随意使唤!”
“好,去吧,我就不留了。”江羡月点了一下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江羡月多看了几眼南风阙,笑容渐渐褪去。
“恩人不留下来一起庆功么?”兆彪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许遗憾,“隐仙大人呢?”
江羡月摇摇头,“京城眼线众多,今日一事,恐怕朔帝会加强搜查,我不宜在城外呆太久。”
“我也有事。”南风阙深深地看了眼江羡月,嘴上却是在对兆彪说话,“你去忙你的,我护送阿月回去。”
兆彪看出点端倪来,懂事地点点头。
虎阳岭的秋日,漫山遍野的树林从橙红到青黄,如同天神随意点彩的水墨画,看似毫无章法,拼凑在一起,却是绝美难忘之景,山脚下有河湖入江流,水声潺潺,悦耳动听。
江羡月颔首走着,看白色的绣花鞋踩在落叶堆里,发出松脆的响声。
“事发突然,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当时给医经的确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是后来才想到可以以此引诱朔帝的。”
她蓦然开口,语速不徐不疾,双眼却继续看着脚下。
阳光穿过树缝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咳咳,我并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嘴上这么说着,南风阙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扬起。
阿月还是在乎他的。
只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神情又不由得凝重起来,“阿月,你确定这一步棋没有走错吗?今日之后,医皇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
“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把它提前了一点罢了。”江羡月反而稳坐如重,一脸淡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隐仙这么称呼她。
只是每每如此,她脑海之中便情不自禁的浮现另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也不知道阿炔怎么样了,他一定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吧?
江羡月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的城门,眯了眯眼,“就送到这吧,再会。”
“等等。”南风阙匆忙握住江羡月的手臂,往怀里一拉。
江羡月脚下一滑,眼前秋景飞速晃动,再正神时,她已经被南风阙“抱”在怀中。
她蓦地脸红,在火热的枫叶下,这两种色彩交相辉映着彼此。
美人如画,明眸皓齿,秋波动人。
南风阙强忍住内心想要吻下去的冲动,喉结上下翻滚,半晌才说的出话来,低沉的嗓音满是磁性,“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江羡月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忘了从他胸膛中脱离。
“这个是隐仙阁专用的信号筒,”南风阙单手搂着江羡月的腰肢,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拇指大的木筒来,“如果你想见我就可以用,我一定会尽快赶来。”
江羡月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哦”了一声夺过信号筒便快步逃开了。
她刚才究竟在干什么啊!?
越是回想,她的脸就越发滚烫。
她不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面颊上灼热的温度时时刻刻在提醒她此刻或许自己看着十分“狼狈”。
不行,不能再让事态按照这样的进度发展下去了!
两个男人之间必须要做个抉择!
只是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自己的心到底在谁那儿?
最重要的是这种感觉真的就是喜欢吗?
江羡月纠结了一路,偷偷潜行回到房间里,也依旧闷闷不乐的。
“月儿,在吗?”
不多时,耳边响起试探的声音。
冯氏撩开幔帐,见江羡月在这里,她松了口气,换上温柔的笑容。
“娘,有什么事吗?”江羡月收拾好情绪,莞尔一笑。
“娘听说土匪进宫的事情,不知怎么地,总觉得——”冯氏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羡月,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她故作轻松地笑着,握住江羡月的手,“你爹的寿辰之事这些日子一直是为娘在操持,娘就是想问问你这病呀,是不是到好的时候了?”
江羡月心头一颤,感觉到冯氏话里有话。
可她不能坦白,哪怕她知道冯氏蕙质兰心,多少会猜中些事情。
但是只要江羡月不承认,不主动提起,冯氏的第六感再准也只是感觉罢了。
“姐姐平安归来,我这心里自然也就舒服多了,这些日子让娘操劳不少,若是有帮得上忙的事,你要一定要来找。”江羡月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唉,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月儿~你如实告诉娘亲,你可有心上人?”冯氏握紧了江羡月的手,双眼放射出八卦的光芒。
江羡月愣了一下,“啊?”
与此同时,南风阙晚回来一步,正往江羡月房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