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便听见冯氏的声音,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屏息凝神,搭在门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娘,怎么突然问这个?”江羡月眼神闪避着,支支吾吾地,“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我还没往那方面想。”
“月儿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是该趁着大伙儿都没注意的时候赶紧嫁了呀!你看,土匪要是真被招安了,皇上若是为了稳定他们,要给她们许配妻子,那你到时候……”冯氏皱起眉头,想到那样的画面,心里就是一团乱麻。
原来刚才她并不是怀疑江羡月和土匪有关系,而是怕这个……
江羡月暗暗松了口气。
想到南风阙,她又不由得绯红了小脸,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月儿,若是有了心上人就抓紧时机,如今娘在你爹爹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肯定会支持你的!否则等京中平稳下来,你的婚事可能会身不由己了。”冯氏叹了口气,手下意识地拍了拍江羡月的手背,眼中尽是担忧。
正在这时,冯氏的侍女出现在了门口,“姨娘,院里来报,说老爷来了,等着您过去呢!”
“诶,好,我这就来!”冯氏冲着外边回应了一声。
一回头便对上江羡月那狡黠的目光,带着一丝别有用心的笑意。
“快去吧。”江羡月算是知道,冯氏所说的“能说上几句话”是怎么个意思了。
在她不关注江府内斗的这些日子里,冯氏可以说是不战而胜,几乎什么也没做,就把容氏狠狠压了一头。
如今江听雨虽然安全回来了,可她来时狼狈的模样已经在京城传得人尽皆知,即便这些日子里她从未被马贼糟蹋过,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毕竟那可是一群不受教养的野男人,要说他们对江听雨什么都没做,谁又会相信,谁又愿意相信呢?八壹中文網
市井街头,最爱说的就是这种女人的风言风语。
为此,江府已经不见客人了,容氏更是连院子都没出来过。
“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
容氏趴在梳妆台上以泪洗面,平日里妩媚的双眼已经肿得如同核桃般,眼睛挤成了缝隙,丑陋不堪。
“夫人,您别伤心了,好在三皇妃活着回来了呀。”侍女愁容满面,在一旁安抚着,“您哭成这样,老爷看了也不高兴……”
“老爷,老爷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又去冯氏那个贱人那儿去了?!”提起此事,容氏便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声嘶力竭地吼着。
侍女埋着头,默认了一切。
“那个骚狐狸,大着肚子也要勾引男人,下贱胚子,果然一辈子都是个妾!”容氏掀翻桌上所有的珠宝首饰,铜镜中反映出她因仇恨而扭曲的脸。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中盛满了滔天的恨意,“拿笔墨来,我要给我宫中的侄女儿写信!我就不信了,没人对付得了这对贱人母女!?”
“是。”侍女不敢耽误,赶紧布置好文房四宝。
容氏在信纸上快速书写着,一个邪恶的计划在她心中渐渐成型。
江羡月,冯氏,你们二人就亲自布置好自己丧命的场景吧!
江府宴会之日,便是尔等归西之时!
窗外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宁静以外,漩涡正在慢慢靠近,一场阴谋酝酿之中。
南风阙端着雪梨汤来找江羡月,澄澈的眸中始终好奇地注视着她。
今天冯氏的那个问题,阿月还没给出答案。
“怎么了?”江羡月端着雪梨汤,掀着眼帘瞅着南风阙。
“这雪梨汤,你觉得如何?”南风阙眨了眨眼。
“还不错,润肺,应季。”江羡月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南风阙微微一笑,既而追问,“那阿月以为,做雪梨汤的人呢?”
江羡月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咽下口中爽甜的雪梨汤,不知为何,汤水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开口。
阿炔,还是隐仙?
到底是阿炔,还是隐仙!?
这个问题在江羡月脑子里不断重复,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她脑袋都要炸开了!
“啾~”
奇怪的雏鸟叫声在夜色中响起。
南风阙耳朵一动,低头看了眼江羡月,心里有些失落,“无妨,阿月你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顺带着关上了门。
江羡月心中一阵抽痛,好似百爪挠心,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阿炔,对不起,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南风阙直奔围墙,确定无人后翻了出去。
“爷,重磅消息!”岳星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是侯爷那边来信儿了,据说他找到了医皇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