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朕发现随身的玉佩不见了,你还不知道想怎么欺负人!”朔帝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江羡月,目光在看到荣妃时倏尔变冷,“你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便开始恃宠而骄了?”
荣氏噗通一声跪下,冷汗从额头冒出,连大气都不敢喘,“臣妾不敢!刚才,刚才是臣妾脚滑了,险些摔倒,妹妹过来要扶,臣妾才不小心——”
“皇上,”江羡月吸了吸鼻子,视线缓缓上移,杏眼中的朦胧泪光我见犹怜,“贵妃说得是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月儿——”
呕,我真的要吐了!
江羡月不动声色地脱离朔帝的咸猪手,擦了擦眼泪,覆盖了半张脸的红印此时看着还是十分可怖。
“月儿自己去太医院上点药就是了,皇上千万不要责怪贵妃,贵妃刚有了身子,是要好生照顾着的!”
月儿如此懂事,姐姐怎么还忍心欺负她!
江羡月就快忍不住笑出来,丢下这句话便赶紧逃离了事故现场。
剩下的战场就让荣妃自己去收拾吧!
她踩入夜色中,准备找个人问路。
“噼呲噼呲!”
树丛后忽然响起微弱的响声,一听就是有人在这里。
小太监从后边露出头来,冲着江羡月招了招手。
果然是你!
江羡月笑而不语,左右观察后走向小太监,“公公有何事?”
“皇后娘娘知道这边的事情了,一会儿铁定会过来找皇上,姑娘你可别参和进去了!”
“哦?此话怎讲?”江羡月眼中升起一丝兴味。
太监皱起眉,“哎哟,主儿啊,您是真傻还是装傻?皇后娘娘和荣妃娘娘一直不对付,您若是卷进去了,甭说当妃子了,恐怕就连嫁入朔恭侯府也困难了!”
这丫的果然是南风阙的人!
江羡月的脸色倏地冷了下去,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眸深处的幽怨是如何被强行压制下去的。
“多谢公公,也麻烦公公给那人带句话,我是不可能嫁入朔恭侯府的。”
她一个人进入深宫,对于南风阙的这一份牵挂,她无法没有良心地说“别管我”。
可,她也不愿二人再羁绊下去。
皇后娘娘要来荣妃宫里,那一定会经过这条路吧?
如此想着,江羡月转身离去,独自走向更深的黑暗中。
“简直放肆!”
荣妃宫内,朔帝严厉的斥责声冲破长空,连屋顶都跟着抖了三抖。
宫人们都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撞在枪口上。
“朕没想到你如此娇蛮任性,竟然对自己的亲人都能如此狠毒,若是有朝一日朕不宠爱你了,你是否也要一巴掌扇在朕脸上啊?啊?!”
荣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水在煞白的脸上留下好几纵痕迹,哽咽着,“臣妾不敢!臣妾真的只是失手——
“求皇上看在臣妾身孕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江羡月,你这个贱人!
留着这个人在身边实在是她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她的命不能再留了!
今晚,她就要这贱人的命!
杀了她,杀了她!
越是如此想着,荣妃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地面,指尖的血色染红了整片指甲盖,关节却泛着接近崩溃的白。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那贱人怎么也来了?
荣妃神色一怔,刚抬起头,就看到好几个人的衣摆鱼贯而入,在她面前排成一排。
“皇后?你怎么来了?”朔帝回头望去,目光从这群人脸上扫过,接着摆了摆手,“你怎么把太医令也叫来了,朕已经没事了。”
“皇上,臣妾让太医令来,不是给您看身子的。”
皇后面色沉重,行了个礼后蛇一样双眼紧紧地注视着朔帝,煞有介事道,“臣妾听说,荣妃宫里有人以下犯上,欺瞒皇上。”
说着,女人尖锐的目光如刀一般猛然转向地上跪着的荣妃。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荣妃后脊发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
朔帝亦是满脸困惑,与皇后互相对视一阵,又好似心有灵犀一点通,回眸看了眼荣妃,什么也没说,只点了一下头。
“太医令,还不快去给荣妃请脉?”皇后垂下目光,微微向后扫去,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