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菜此时被送了上来,不过却并不是之前那个掌柜的,而是换了一个年纪轻一些的,下巴上有一个手指甲大小的黑痣,人也远没有掌柜的那般热情,将几样小菜摆在桌子上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楚落晨也没太在意,想着方才掌柜的说这乡间的小菜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当下拿起筷子便准备品尝。
“等一下!”
凤景南突然开口,示意楚落晨先不用动筷子,随后开口招呼掌故的。
掌柜的这次过来的时候,脚步明显没有之前那般轻快,神情也有些紧张,来到近前,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两位客官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凤景南指着桌上的几样小菜,开口道:“这菜太咸了,根本就没办法吃。”
掌柜的一脸的匪夷所思,皱着眉开口道:“不可能啊,这菜都是我亲自做的,为了保持这野菜的鲜味,盐巴都是放的很少的。”
风景南并不领情,继续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想必就是那个送菜的伙计送了手脚,你把他叫过来亲口问问便是了。”
掌柜的不自觉的朝着后厨的方向看了看,面露难色的道:“客官,咱们这小店也是小本经营,我那伙计都是自己家的亲戚,穷人家的孩子胆子小,客官有什么话就只管对我说。”
凤景南勾了勾手指,冷笑着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当着我们的面把这每样菜都吃上一口,若届时你还说没有多放盐巴的话,那我便信了你,否则,你这间小店以后也就不用在开了。”
他并非是仗着身份权势就张扬跋扈不讲道理的人,如今更是非要那掌柜的亲口试菜,楚落晨隐约间也有了一些猜测,果断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着那掌柜的。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拿起筷子,可双手却颤抖的不行,筛糠一样,最后竟然将筷子一扔,跪在地上,开口道:“客官,这事儿和我无关啊,我和两位无冤无仇的又怎么会往菜里面偷毒呢,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说着便下意识的转身朝屋子里面看,就在此时,一把飞刀从里面飞了出来,不过目标却并不是跪在地上说出了真相的掌柜的,而是楚落晨。
只是这种事情也还劳烦不到凤景南亲自动手,暗夜空手便抓住了拿把飞刀,并且一个抬手就将飞刀朝着屋子里,它来的方向又扔了回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那用白纸糊着的窗棂上被喷溅出的鲜血染红。
掌柜的整个人已经被吓傻了,只管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听的哀求着饶命。
楚落晨跟着凤景南倒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知道他做事必定是胸有成竹的,因此即便是看着那把刀朝着自己飞过来,也是淡定的坐着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反倒是那边桌子的两位年轻人,被吓的不行,其中一个直接几乎是本能的叫了起来。
结果这一叫,彻底暴露了男儿装下面的女子身份。
楚落晨好奇的回身打量着那个已经梨花带雨的姑娘,恍惚间觉得那张脸却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以前就只是在小说还有电视剧里看到过女扮男装的,想不到如今在凤阳城还当真被她碰上了一个真的,想来还真是有趣,以至于楚落晨不自觉的又多看了两眼。
就在她关心别处的时候,暗夜已经从屋里出来了,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主子,按照吩咐留了活口,人就在里面捆着。”
凤景南点了点头,起身看着楚落晨笑着道:“走吧娘子,我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熟人?
楚落晨纳闷,这种地方哪里会有什么熟人,难不成……?
楚落晨连忙起身,跟着凤景南一起朝那茶馆后面的屋子走过去。
屋子里,方才上菜的伙计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已经断了气息,尸首就被堆放在墙角,而暗夜手中那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人,此时就低着头跪在屋子中间的一滩血泊之中,听到脚步声方才紧张的抬起头。
楚落晨紧盯着那人的丑恶嘴脸,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想不到竟然是老熟人。”
恶婆子之前看到另外两个人在她面前没了性命,也是被吓的不行,到此时听见楚落晨的声音方才从恐惧当中回过神来。
楚落晨继续冷笑着问道:“妈妈可是咱们府里的大忙人,大厨房那边多少事情可都全仰仗着妈妈一个人呢,怎么妈妈反倒有时间到这城外来,难不成是来会什么人?”
她说话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又瞟了两眼那边角落里的尸体,等到再次看向恶婆子的时候,双眸之中已经满是冰冷。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算计,可刘氏却偏偏不长记性,一而再的背地里搞鬼。
至于这个恶婆子,那更不必说,和刘氏一根绳上的蚂蚱,心肠歹毒的要命,楚家内院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其实都和这个恶婆子有关系。
恶婆子心里清楚这二小姐不是好惹的,何况眼下她身边还多了凤景南这个厉害的帮手,当下便放低了姿态,讨好的语气回道:“二小姐就别打趣妈妈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听吩咐做事的,在如何也就是个奴才,二小姐您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子呢。”
“如此阿谀奉承的话,妈妈还是刘氏到母亲面前去说吧,”楚落晨显然对这类讨好丝毫不感兴趣,反而语气也冷了几分,低头逼问道,“我在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和这两个人在一起?”
楚落晨话音刚落,暗夜那边已经再次提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恶婆子。
而凤景南则是一副事不关己安心看好戏的表情,任由楚落晨去处置。
暗夜手里的长剑,也是恶婆子的恐惧来源,她如今脑海里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这把剑把那两个男人杀死的,当下也是浑身颤抖,跪着往前爬了两下,仰头看着楚落晨开口道:“二小姐,妈妈我平时最是个胆小的,晚上连夜路都不敢走又怎么会和这两个恶人有所勾连呢,我这次出来不过是替夫人到庄子上去半点事情,路过此地进来喝口茶歇歇脚。”
这老货当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若是个胆小的,那楚家内院里的其他人只怕都是些没有胆识的。
“呵呵……”楚落晨无奈的笑着,低头看着恶婆子说道,“别人喝茶都是在外面,偏偏妈妈就到了这屋子里面,而且一张嘴就知道方才死的那两个是坏人,如此却还要口口声声的说此事和你无关,妈妈是当我们都是些傻子吗?
才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任由你捉弄!”
暗夜已经提着剑,一步步朝恶婆子走了过去,那剑上的血迹还没有被擦掉,仿佛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恶婆子看着逐渐逼近的暗夜,猛然间保住楚落晨的腿,哭诉道:“二小姐,我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我……我也是被他们绑进来的,对,他们一定是看上了我身上的财物,所以才拦路打劫的。”
这下还不等楚落晨发作,凤景南已经皱了眉头,亲自上前,单手提起那恶婆子的衣领,稍微一用力就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摔到了地上。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娘子动手动脚的,”凤景南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后很厌恶的将手帕丢在恶婆子身上,冷着脸道,“你这种老货,只会一味的胡搅蛮差,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说完便看了一眼暗夜,暗夜会意当即上前,用剑直着恶婆子的心口作势就要刺,恶婆子吓的差点背过气去,连忙高声叫着:“二小姐,姑爷,我说,我什么都说,千万不要杀我呀,我要是死了我那两个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都到了这时候,她心里居然还记挂着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做母亲的心倒是和刘氏不相上下了。
凤景南可没有楚落晨那般的好心性,当下黑着脸不耐烦的呵斥道:“休要在啰嗦,还不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的两个儿子也跟你一起到阴曹地府里去团聚。”
他可不是楚落晨,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少都有些悲悯之心不肯轻易动手杀人的,他若是真的恼火了,可不在乎在多杀两个恶人。
恶婆子一听这话,也不敢在搪塞,忙把今日之事都说了出来。
原来方才死的那两个人,在凤阳城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专门接杀人的生意,只要买家出的钱够多没有什么是他们兄弟不敢去做的,之前凤阳城里有几踪高门大院之间的恩怨纠葛,其中就有他们的参与。
这次刘氏也是豁出去,花了大价钱才把他们两个找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让楚落晨活着回到凤阳城。
这事原本是安排了恶婆子的两个儿子去做的,然则恶婆子不放心,加之刘氏也想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便最终还是寻了个由头说是让恶婆子替自己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办事,让恶婆子亲自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