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算式是裙子的码号)
“你确定?”
听见这声带着足足挑衅意味的语句,陈志文目光一凝,偏头对上张安康的目光。
在那张已满是褶皱,遍布着老人斑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这种笑,他在这些年来,见得并不少。
一时间,那些过往的恩怨纷纷涌上心头。
陈志文冷哼一声,异常恼火。
“怎么,见到我宝贝徒弟这表现,你还想故意挑骨头?”
即便是到现在这个年纪,他也很难压住自己的脾气。
人越老,反倒越爱争口气。
“呵呵~”
张安康微微一笑,“你那徒弟只能是还行,但也只是单单还行,演技一般,形体尚可,台词功底及格线往上,最后那几嗓子也就勉勉强强说得过去而已。”
“甚至比你以前还差了那么一丢。”
说话,他又抬起手,两根手指捏在一起,露出一道缝隙,“这么一丢丢。”
嘚嘚嘚。
听见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提起自己的痛处,陈志文气到上半身都微微发抖,两排牙齿碰撞着。
其中几颗金牙碰撞,发出声音很是清脆。
紧接着,他又听身旁的张安康说了一句话,“以前同门几位师兄弟里,就属你最差劲。”
张安康顿了顿,继续说:“可最让我没想到是,被你吹得天花乱坠的弟子也差不多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差劲。”
这番不紧不慢不轻不淡的评价,让陈志文的血压直接上了来,整张老脸都憋地通红。
碍于边上还有人,陈志文强忍下拍桌的冲动,沉声道:“你懂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能到他这样的份上已经足够优秀了!外貌条件优越,以前也老实和我练了几年唱曲,你知道有多少家圈子里的公司想签下他吗?”
“呵呵~”张安康依然淡然一笑,“怎么,还想让他出道当明星是吗?”
“不行吗!”
“随你便咯,这种造作的年轻人我反正瞧不上眼?在舞台上的行为举止多少带着点浮夸的意思,甚至也在暗地里压着别人的戏份,真的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主角一样?”
“这不就是主角该有的范?!能者注定要多劳!”陈志文立即反驳道,“你张安康这辈子只会唱曲唱曲,其他的你懂个屁!”
这时的陈志文已经顾不上身份了,反正身边的几人地位都不如他二人。
张安康没再继续争执,眼角余光瞥见右边的一行人朝着后台走去,他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期待起来。
他对陈志文说,“等会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优秀的年轻人吧。”
陈志文听言,并不在意,只认为张安康是在嘴硬,“行,那就看看,要不顺便打个赌?看看今儿个能不能见到比我弟子还有优秀的年轻人。”
“打赌?”张安康被勾起了兴趣,点点头,“什么赌注?”
思量片刻,陈志文试探道:“师父当年留给你的那间四合院?”
“可。”张安康点点头,语气稍有严肃,“那你若是输了,跟我回去,去师父墓碑前跪地认错!”
陈志文错愕。
一是惊讶于张安康竟然直接答应,甚至愿意用那价值千万的宅子当赌注。
二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自信。
“你就不再多想想?”陈志文说了句。
“哪有人上门送礼,我往外推的道理?”张安康哈哈笑着。
陈志文拧眉,一时想不到这老对头又在打什么算盘,随即也抬头看向舞台。
在他徒弟之后的两组表演,在陈志文眼中都只是外行人的自娱自乐而已,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
而等到这一组上台之时,他察觉身边的老对头坐直了身体,表情认真了许多。
陈志文也不禁打起了精神。
“难不成真有什么人扮猪吃虎?”他暗暗猜测着。
很快,舞台上的灯也亮了起来。
先是舞台屏幕上闪过一些画面以及字幕。
是在简单介绍他们表演的大致剧情内容和背景时代。
黑白画面的最开始,是一片硝烟和战火。
尘土飞扬下,是鲜血横流。
而后是一幕令人有些心悸的画面。
拿着枪炮的侵略者,凶神恶煞。
他们端着枪,对着跪在地面的群众,目光冷漠。
这些神情绝望而悲哀人,手无寸铁,而又满心仇恨。
砰砰砰!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地上倒着一批又一批的尸体。
这些画面,
真实却悲哀。
屏幕一暗。
灯光当即打在舞台上。
聚光灯下,
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几人跪地,衣着朴素,脑后被士兵用枪口堵着。
中间些的位置,是一张太师椅。
椅子上是坐着一位军官,翘着腿,一手举着枪把玩着。
军官身旁,是个留着中分的小胖子,带着圆框眼镜,他趾高气扬地对着面前的几人道:
“你们若是不唱,就与地上这些猪猡一齐死了好了!”
“现在整座城都是我们的了,劝你们识相一些,若是唱的我们大人满意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带你们在这乱世中活得富贵。”
“忒!”
一位穿着布衣的女子探出脑袋,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休想让我们给这些畜生唱戏!”
见到许酒登场,坐在第一排的陈志文不禁眼前一亮,开口赞了一句:“这女娃子倒是生的极为好看,怎么有些眼熟的?”
“许家的孩子。”张安康提了一嘴。
“哪个许家?”陈志文下意识的一问。
“在这片,还有第二个许家不成?”
“她就是许家那个的独女吗……”
陈志文先是一滞,目光更盛,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让自己徒弟搭上许酒这条线。
外表没得挑,加上背后还是许家。
若真是成了,到时候他们师徒二人可谓是真的飞黄腾达了。
在他沉思的时候。
台上的剧情有条不紊地进行。
率真直爽的少女大声呵斥了一番中分男人,惹得他拿起枪就指着。
“你他娘的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信不信我一枪把你崩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面对生命的威胁,少女微微一慌,不由朝后连连退步。
而那把枪,也一直紧跟不舍。
等到了舞台边侧,少女忽然停下了。
是无路可退,也是被人搂到了身后。
一路偏移的聚光灯下,
是身着戏服的俊朗男子,面若高山,俊朗而深邃。
余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