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面奶。
其意有二。
一是现代的生活化妆用品，
二是——懂的都懂。
此时此刻，余淮正在半强制性接受洗面奶服务。
许酒用的力气并不大，也不是之前几次那种巨力的状态。
可余淮就是挣脱不了。
遍布全身的虚弱感正在一点一滴地蚕食着他的力气。
短短几个呼吸间，余淮便只觉浑身绵软无力。
“这就是使用时停卡的后遗症？”
余淮心中刚浮现起这个念头，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余淮？”
“余淮！”
耳边传来许酒焦急的喊声。
可余淮却一句也听不到。
察觉到余淮忽然一软，许酒陡然直起身毫不费力地扶起余淮，而后满眼忧愁地看向突然闭上眼似乎昏厥过去的余淮。
几辆闪着灯的救护车也到了场。
一众医护人员走下车，开始在场中寻找着伤患。
“护士，护士！”许酒焦急地呼喊着。
很快就有两个医护人员朝这边走来。
他们先是对余淮简单检查了一番，表情不由一肃。
“他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就刚刚。”许酒立即回应。
“昏迷有没有受到撞击？”
没有在余淮身上见到什么明显的受伤迹象，医护人员又问许酒。
“没…没有。”许酒刚说，忽然愣住，不确定道：“我……我也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喊同事搬来担架，小心翼翼地将余淮抬上担架。
……
……
市中心医院。
高级病房。
心急如焚的许酒站在病床边，目光紧紧锁定在余淮身上。
边上站着一位系主任，接到院长电话的他刚从家中赶回医院。
他询问负责余淮的护士长，“不是低血糖导致的昏迷？”
“不是。”
“病人的生命体征如何？”
护士长看着不久前才记录下来的数据，应道：
“心率，脉搏正常。”
“血压正常。”
“呼吸正常。”
“瞳孔和角膜反射也是正常。”
年过五十的主任听完，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所有数据都正常？”
护士长确信道：“正常。”
主任抿唇沉思不再言语。
护士长又观察了两眼余淮，犹豫道：“与其说是昏迷，我更觉得病人的状态更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
“那种深度睡眠的状态，”她补充道，但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可是这种情况，又完全不符合常态。”
“脑部ct的片子呢？”主任问。
“还要一会才出来。”
将对话从头到尾听完，许酒心头不安愈加浓重——余淮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这样昏迷的？
……
……
时间来到下午。
许酒送走前来看望余淮的话剧社众人，又坐在了余淮的病床边。
看着闭着眼呼吸平稳的余淮，许酒情不自禁地牵住余淮的手掌。
依然宽大而温暖，可却有些细微的差别。
许酒说不清这种差别是什么，但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
想起余淮昏迷的种种可能，许酒的表情逐渐凝固。
从那种天生的清冷慢慢朝着如同寒霜的冷漠。
边上空调出风口传来的冷气，也不如许酒身上散发出的冷霜来得逼人。
这种寒意，足以割肉刮骨，凝固血液乃至于呼吸和心跳。
许酒此时脑中的想法只有一个：
“都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我，余淮才会这样的……”
许酒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那时候傻站在那，余淮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如果自己那时候
许酒宁愿此时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哪怕自己是有什么性命的危险，她也不愿余淮受到任何伤害。
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行！
哪怕是擦破了一块皮，或者是轻轻地摔了一跤。
许酒痴痴地想着。
不知不觉间，一种无尽的孤独感开始侵蚀她的内心。
来势汹汹，摧枯拉朽。
就像掀起的十多米高的浪潮，汹涌翻滚之后，再重重拍打而下。
嘭嘭嘭！
将海面砸了个稀碎，水花四溅。
最后只剩下一滩一滩的白沫。
但汹涌之后，确实更加辽无边际的孤独感。
温柔且缓慢，但却在一点一滴地撕咬着许酒的心脏，四肢。
由内而外。
“囡囡，囡囡！”
这时，病房门被推了开。
来人是满目慌张的许程伟。
这位平日里极为注重穿着外表的男人，此时却看着极为狼狈。
发型凌乱，上衣衬衫的纽扣都没对齐，连脚上鞋子都不是一双，袜子也是一高一低。
许程伟冲到坐在病床边的许酒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左看右看。
来来回回地看。
从许酒脸到手臂，从手臂再到脚踝。
若是可行，他甚至想数数许酒头发有没有掉了。
“囡囡啊，你没事吧？”
许程伟关切地问道，却发觉自家宝贝女儿这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像是丢了魂一般。
“囡囡？”
“囡囡？”
他又喊了两声，整个人都没法保持淡定，“囡囡，你有哪里受伤没的？”
“受伤？”
听见这两个字，许酒似乎才回过了些神来。
“我为什么会受伤？”
许酒机械得转过头，对上许程伟的目光。
许程伟一愣，下意识道：“不是说你出车祸了吗？”
“车祸？”许酒蹙眉，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迷茫，“我出车祸？”
“对啊。”许程伟点点头同样不解，“不是说你出车祸了吗？余淮前面打电话和我……”
许程伟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这才发现，余淮正躺在病床上，似乎是昏迷了。
“余淮给你打电话？”
许酒喃喃地重复一遍，两条秀眉如同是要挤在了一起。
她偏过头，深深地望着病床上的余淮，又看了许程伟一眼，满眼疑惑。
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许程伟要说这种假话。
而许程伟也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记录。
最上面的那条的来电记录，赫然是余淮的号码。
“余淮刚刚给你打电话了？”许酒问。
“打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
“说……”许程伟开口，忽然又顿住了。
因为他忽然也记不起余淮都说了什么，只知道大致是关于许酒出车祸的事情。
……
……
“余淮！”
“余淮！”
一声声的呼唤声在耳边响着。
“别睡了别睡了，老班来了！”
这道声音听着很是焦急。
“别叫了啊，林子！”
余淮习惯性地开口，缓缓睁开眼。
（预言家都在哪呢，出来给我说点灵感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