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日后一旦参加科举拿到了不错的名次,那她脸上就有光了。
这个时候只要再借着慕家一点一点往上爬,不日就可以飞黄腾达。
柳姨娘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
可如果没有人支持,就算是能当得了官,以后的仕途也一定很难走。再者慕如诗长大了之后还可以说一门好亲事,说不定也能够帮衬上自己的哥哥。
所以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她绝对不能走!
“听娘的话,咱们也不是非要到那个地步,娘自己去磕头,你只要站在一旁乖乖的认错就好了。”
慕如诗还是觉得委屈,她的这双膝盖,除了自己的父亲以外,还没有跪过别人,凭什么要让慕如画这般羞辱自己!
丞相在家中忽闻此事,甩下了自己的同僚坐上了去慕府的马车。
一进大门,府中的人都是屏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小心就冲撞了丞相。
“你们家老爷呢?”丞相眼皮子耷拉着,问着旁边瑟瑟发抖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刻赔笑道:“老爷他……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哦?”丞相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也没有问他到底是被什么气到了,就只是扯了扯嘴角,“早不晕,晚不晕,我过来的时候他就晕倒了?”
“丞相,这真的只是巧合,咱们府上的二小姐做错了事情,把老爷气的床都下不了,这会子大夫还在屋子里面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程丞相过来本来也不是为了他,遂也不过问,让他带这自己来到了程氏和慕如画这儿。
程氏一看到自己的父亲,伪装的坚强再也忍不住,趴在父亲的怀里面哭出了声。
“都跟你说了,受了什么委屈就回去,我程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丞相眼睛也红了起来,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周嬷嬷在旁边也泛起了泪花。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忽然就响起了一阵争吵声,众人探头看过去,就看到柳姨娘拉着奋力挣扎的慕如诗过来,顾不得慕如诗浑身上下透露着得不情愿,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姐姐。”柳姨娘的泪珠仿佛是不要钱似的,一颗一颗往下面掉,砸在地上变成了一朵一朵小花,最重要的是,她的泪像是流不完一样。
倘若旁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怕是会先入为主的以为是这么一伙人在欺负她。
“姐姐,这件事情是我错了,都怪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可这件事情也不能全然怪她,她只是看到我被罚,心里气不过,就想着帮我而已。”
解释完之后,柳姨娘开始磕头,一声一声,把脑袋磕出了血。
慕如诗觉得柳姨娘实在是疯了,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在这个女人面前低三下四过?
她想把柳姨娘拉起来,可是柳姨娘不但不起来,还把她也拽着跪了下来,死死掐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慕如诗已经疼出了眼泪,可是柳姨娘只能忍着自己内心的心疼,含着泪道:“您说的没有错,我女儿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冤枉人,实在是大过。如诗,给你姐姐道歉!”
“我不!”
“啪——”她才刚刚开口拒绝,柳姨娘一巴掌呼了上去。
“由不得你在这里胡闹!”
这么大的阵仗,程氏已经看懵了,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看到柳姨娘这样大的动作,脸上表情早已不忍。
慕如画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母亲的脸庞,摇了摇头。
这样子还不行,母亲还是心软了。
这个柳姨娘倒是个会拿捏的,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慕如画,可就是找程氏求情,说白了就是看她耳根子软。
罢了,日后再找机会吧。
吃一堑长一智,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给母亲一个教训,让她能够时时刻刻提防着这母女俩,这样也就不辜负自己的苦心了。
“你莫要在这样了。”程氏咬着牙,说不出给台阶的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柳姨娘拽着慕如诗磕头磕的更厉害了。
“是我不识好歹,姐姐心善,我过府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苛责过我,我也对姐姐敬重,这是素日里不知道怎么管教孩子,让她生出了这样胆大妄为的性子。”
她哭的更厉害了,眼睛已经肿起来了,“姐姐要罚我决无怨言,只是如诗还是个孩子,就请责罚我这个母亲吧,都是我的错!”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姨娘这一番话让程氏心里忽然就有了共鸣。
这做父母的,谁忍心自己的孩子有事呢。
程氏就要过去扶她起来,可惜了老丞相在一边波澜不惊看着柳姨娘演戏,对着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心领神会,立刻就拉住了程氏。
他这个女儿心善,不如就由自己理理这后院的事情,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你一口一个姐姐倒是叫的欢快。”老丞相眯着眼睛,挡在了自己女儿的前面。
“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慕子昂抬上来的妾氏,并非是我女儿替她丈夫物色的夫人。府里上下叫你一声姨娘是我女儿抬举你,你若懂事,该自称奴婢才是,又怎的叫起主母姐姐了?”
柳姨娘脸色煞白,连带着自己的嘴唇也没有了血色。
她从未见过丞相,只知道他的官阶比老爷大,可似乎是不怎么管自己这个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年了,程新雅一直被自己压着。
如今……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丞相又为何突然站出来替她做主了?
“丞相大人说的事……”柳姨娘顺着他的话道,“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还希望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的女儿吧。”
她又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程氏想开口,可是周嬷嬷死死地拉着她,她一回头,就看见周嬷嬷眉眼严厉地摇着头。
于是她只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再多话。
“你又错了。”这个时候,丞相再次开口道,“妾氏又怎么能有子嗣呢?跪着的这个小姑娘,包括还在上学堂的那个男丁,他们的母亲是我女儿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