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外面的人会知道这件事情？
慕如画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件事情她只有在娘亲的院子里面说过，下人们八卦也很正常，所以府上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她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慕家对于下人一向看管很严，他们应该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把这件事情泄露到外面的。
柳姨娘！
脑海里划过这三个字，慕如画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想不到她这一次还没有学乖，女儿都趴在床上好几天没有下床了，本来以为她会安分守己，可没想到还是想着办法来害她呢。
“我从未想过大张旗鼓的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若是外面的人都知道了，那定然是府上嘴碎的下人传出去的，爹爹不去找这些嘴碎的人，反而跑过来对我一顿埋怨，是否是有失偏颇了？”
慕如画语气淡淡的，她早就已经对面前的人失去了希望。
慕子昂但凡是遇到了事情，总会推到别人的身上，然后用着高高在上的嘴脸去数落别人，恶心至极。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不参加科举考试的话，那么他们能编排出这些话吗？我们慕家会成为别人的笑话吗？说一说这件事情还是因为你！”慕子昂指责着慕如画。
如果没有罪魁祸首，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端。
慕如画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您要是觉得我有错，拿个惩罚出来，反正您是我爹，我要是忤逆了您的意思，到时候还得给我扣上一个不孝的罪名。”
她这话说的无所畏惧，但是语气里满满的嘲讽，似乎是看不起慕子昂的意思。
“这是你跟你爹说话的语气吗？”慕子昂瞪着自己的眼珠子，让别人生怕他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总之我不许你再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把你的这些书全都给我烧了！要是我过来的时候再看见这些，我非把你的皮给扒下来不可！”慕子昂说着狠话。
正当他们两个没法和解的时候，程氏带着周嬷嬷过来了。
事实上程氏一直叫人多注意自己女儿的院子，一旦有什么事情立刻跟自己汇报。
当她听到女儿和丈夫吵起来的时候，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怎么？如画这是又犯了什么错，让老爷您这么动怒呢？”程氏冷冷的问着，把女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看到程氏，慕子昂瞬间就蔫巴了下来。
他也是知道程氏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着账簿，意味着他过去做了多少的龌龊事情程氏都会一知半解，所以面对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有些心虚。
“没犯错，就是她要科举考试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哪能做这种事，我过来劝一劝，让她想清楚了。”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跟刚刚严词厉声判若两人。
慕如画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可真是一个会夹着尾巴的大灰狼，除了欺软怕硬就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了。
“那老爷就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程氏淡淡开口，“如画一早就跟我商量过这件事，做娘的也很支持她，所以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只需要负责好好读书就可以，如果老爷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过来告诉我，毕竟我才是主母，也是她的母亲，也能帮忙解决不是？”
慕子昂看着程氏，脸色一变，只觉得程氏真的是糊涂了。
“你好好想一想啊，这古往今来女子科举考试，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们想做那第一个人我不拦着，但是你们不能够把整个慕家给搭进去啊！”慕子昂也按耐不住了。
即使这么说要得罪程氏他也得说。
“还有如画，你可还记得她和二皇子殿下的婚事了？倘若她去考试，没有功名那就是全京城的笑话，连累的二皇子也要被人耻笑，若真的走了狗屎运考上了，她去当官了，难不成让二皇子独守空房？真是糊涂啊！”
他声嘶力竭，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够想清楚。
只可惜程氏压根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老爷如果是怕到最后连累整个慕家的话，现在就一纸休书拿出来，到时候我带着如画如白回到丞相府，要连累也只是连累丞相府，跟老爷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慕子昂胡子一抖，竟没想到程氏会用休书来逼他就范。
“可不是休书。”慕如画眼神冷冷道，“我母亲嫁给爹爹这么多年，一直勤俭持家，从未犯七出之条，倒是爹宠妾灭妻罔顾人伦，应该是和离书才对。”
她是支持母亲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慕家的，但是即便是离开也要干干净净的离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慕子昂配不上自己的母亲！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本来自己就已经够心烦的了，她竟然还跟着添乱，而且说的话那么气人。
慕子昂忍不住心里的怒火，扬起自己的巴掌似乎是要打过去，却被周嬷嬷挡在了面前。
“老爷可要想清楚了，您也说了，大小姐是跟二皇子殿下有婚约的，这一巴掌下去要是脸上多了点痕迹，二殿下可是会心疼的。您不是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多么心疼大小姐吧？”
扬起的手就这么高高的举着，压根就没有勇气打下去。
慕如画晕厥过去被李云瑞送过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且他还警告过自己不能假公济私。
要是慕如画去告状，二皇子到皇帝面前说上几句，只怕陛下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够好了。
他还指望着升官呢，又怎么能够在陛下面前有个不好的印象！
可是就这么把手给收回来的话，自己又好像特别没有面子。
“难不成我一个做父亲的还教训不了自己的女儿了吗？”他吼道。
除了他自己和程氏，慕如画和周嬷嬷心里都觉得他不配做父亲，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但是从他们不屑的眼神里，慕子昂是看出来了。
他一口闷血堵在自己的胸口，开始大喘气。
耻辱，这是绝对的耻辱！
他在府上竟然被面前的几个女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