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
慕如画丢掉了手里的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曾夫子。
旁边的人也赶紧替曾夫子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道：“你是不是眼花了？刚刚我就在外面，藏书阁一直是亮着的。”
曾夫子气的胃疼，捂着自己的胸口坐了下来。
“我瞧着这姑娘神态不对劲过去问几句，谁知道她就朝我刺过来了，得亏我反应快，要不然这只手就废了！”他在旁边喋喋不休。
所以刚刚说话的其实是曾夫子？
不对啊，她明明听到的是女人的声音，还有婴儿的哭声呢！
她把自己听到的都说出来，只可惜压根就没人相信。
“藏书阁屹立百年，从来就没出过这档子灵异的事情，你该不会真的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有人带着疑惑看着她，“我听说失心疯的人总能看见一些幻相……”
“我没有！”慕如画高声回道。
她自己有没有病自己还不清楚吗？
看到的这些或许是幻相，但绝对不会是自己的问题！
她落荒而逃。
在床上辗转了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在藏书阁里面发生的事情。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门被锁上了，藏书阁里一片漆黑，女人的笑声……
这些还历历在目。
可是那群人说这些都是假的。
如果就只有曾夫子一个人说是假的，慕如画心里还有点底气。
这么多人都这样说，那就只能说明自己看到的的确是假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慕如画意识模糊睡了一会儿，再次梦到了藏书阁里的画面，一个激灵吓醒了。
一身的冷汗。
她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倒了杯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黏黏的，还有些烫。
昨天晚上淋着雨跑回来的，只怕是生病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在这几天是书院的休沐期，是没有课的。
她打了点热水给自己擦了身子，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屋子的门直接就被踹开了。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在这吵什么吵啊！”
来人头发蓬松，睡眼朦胧，一脸的怒气。
这个时候确实还是入睡的时候，慕如画咬咬牙，她尽量克制动作放轻，保证自己发出的声音不会影响到别人了。
她该不会是故意找茬的吧？
而那个姑娘看到她脸色那么难看，一时间也气消了不少，就只是翻了个白眼。
“大早上的就看见一张死人脸，真晦气！动作小点儿，再吵到我非掀了你的屋子！”她嚷嚷道。
慕如画选择了忍气吭声，点点头，“真是对不起了，我动作会放轻一些的。”
等到人走了之后，慕如画实在也睡不着了，即便现在困的要死，还浑身无力。
谢华音带了早点过来探望慕如画，她们一早约好的今天一起去藏书阁，本来是慕如画来找她的。
可迟迟不见她的身影，谢华音还以为慕如画赖床，自己就过来了。
看到的就是慕如画脸色蜡白躺在床上，意识不清，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谢华音放下手中的东西试探了慕如画的额头，吓了一大跳。
“这也实在是太烫了，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等到大夫来了之后，先是把了脉，然后示意谢华音用不着担心。
“惊吓过度，又受了风，喝几副药就好了。”大夫道。
“惊吓过度？”捕捉到这几个字眼，谢华音不明所以，“她是做噩梦了吗？”
大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做噩梦？她这可不是做噩梦，只怕是自己平生亏心事做多了，所以遭了报应啊！”
外面，陈雪儿大笑着走进来，看见虚弱不看的慕如画啧啧两声。
“这小模样看着可真是可怜，要不是昨天晚上她差点害死了藏书阁的曾夫子，我也就怜爱了。”
谢华音眼神不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陈雪儿两手一摊，“现在外面早就已经传开了，这慕如画有失心疯，昨天晚上在藏书阁里面发作了，差点就那簪子把曾夫子刺死了。然后自己跟没事人一样逃了回来，我要是她啊，可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胡说！”
谢华音虽然跟慕如画接触并不就，可是慕如画言行举止思维逻辑都让人挑不出来毛病，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失心疯呢？
“别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谢华音声音里带着警告，“你可别忘了她的身份，就算她爹只是个六品小官，可二殿下未婚妻这个名头，不是你一个侍郎的女儿可以得罪的！”
陈雪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谁还稀罕了！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娼妇，我可不屑说她！”
慕如画被这些争吵声弄得头疼，挣扎着起来了，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就连舌尖也被自己咬着。
如今天才刚亮，大家也不过才起床，曾夫子向来不是个多事的，大不了就是在院长面前说自己几句，绝不会把这件事大肆宣杨。
即便如此，这件事还是已经传开了。
不是别人别有用心害她，慕如画压根就想不出来还有其他原因。
“水性杨花的娼妇？”她重复了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你这么说我我不反驳，可如果我是这样的女人，那你把殿下当成什么？一个专门收留娼妇的男人？”
她低低的笑了出来，舌尖被自己咬出了血，浸染到了嘴唇上，和惨白的脸色一对比，仿佛是地狱来的修罗。
“陈雪儿，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蔑视皇室中人，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了吧？”
陈雪儿瞬间感觉自己被寒冰包围了一样，刺骨的冷虐夺着自己的温度。
“你别诬陷我！我只不过是说你而已！殿下也只是被你这样的女人一时迷住了心窍，等到二殿下认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之后，你就等着被抛弃吧！”
慕如画勾了勾嘴角，“我求之不得呢，希望殿下能够早点认清我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