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走，那也是自己堂堂正正的离开这里，而不是被人给赶走。
“去给我母后递消息，让她写一封信给院长，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公开。”
良久，阮紫宁才沉下心来到。
她不相信一国之母的面子院长会不给。
三天后。
慕如画坐在考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现实。
陌生的感觉让她心底有些激动与紧张。
谢华音说，书院正规的考试都是模拟着科举考试过来的，一个人一间屋子，除了正门，能看到的就只有墙壁。
就连笔墨纸砚都是统一发放，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性。
饶是做好了准备，可是在看到试题的时候慕如画还是愣了一下。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慕如画呢喃。
这是先秦《礼记•大道之行也》篇。
倒不是多深涩难懂，便是读过两年书的孩子都知道的文章。
出这样的题目，意欲何为？
“科举考试，意在选贤与能，利弊两面，如何偏颇？”
早就已经习惯把思想放在民生上面的慕如画是傻了眼，旁边点燃的香一点一点下去了，她稀里糊涂地拿起了笔。
总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慕如画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头昏脑胀的。
在离她不远的房间考试的谢华音蹦蹦跳跳得出来，挽着慕如画的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都做好了这一次也是奇奇怪怪的试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次试题竟然这么正常，真是难得啊！”
看她这么高兴，应该是答的很好。
“你觉得这题目正常啊？跟以往的题目比起来，好像差了很多。”慕如画情绪不高。
谢华音也感受到了。
“这……虽然大相径庭，可这次的试题有辩论的意味在里面，课堂上夫子经常会让我们辩论的啊，你难不成都忘了？”
慕如画醍醐灌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没忘，就是先前的刻板印象……朝着民生方面答卷了。”
谢华音也是有些气馁，“你啊，就是把自己的想法束缚住了。”
而慕如画虽有失落，却并不难过。
若是大多数人都觉得题目变简单了，想一骑绝尘就更难了。
“你觉得这一次会有人能得到甲等之上成绩吗？你有没有信心冲一把？”慕如画问道。
还没等谢华音回话，周围陆陆续续出来的学子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开始三五成群在那诉苦。
“这次的题目出的也太过分了，我们又不是官宦子弟，也没参加过科举，又怎么知道其中的利弊？”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擅自议论科举，一个不小心就是杀头之罪呀，我写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生怕自己因为这个就进牢里面了。”
……
考完试之后又是几天的假期，书院的夫子需要一些时间过渡一下。
慕如画趁着这个时候回到了外祖父的家里。
本想和自己的母亲团圆的，可外祖父家里就只有自己的弟弟孤零零的学着下棋。
他津津有味坐着，对面是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周嬷嬷也在一边看着。
慕如画也没有多想，对不远处的周嬷嬷使了个眼色。
周嬷嬷看到之后，立刻就着急起来了。
“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周嬷嬷擦着自己的眼泪。
“怎么回事？”
没有看到程氏的身影的时候，慕如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娘呢？”
周嬷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夫人带着小少爷回来了之后，一天都不能安生。老爷隔三差五的就过来要夫人回去，夫人听您的话，怎么着都不乐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外面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这也很正常，我之前说了，不要去管那些流言，只要自己过的舒坦不就行了。”
“谁说不是呢？可是夫人的性格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天夫人就收拾东西偷偷跑回去了，怕被程大爷发现，把咱们几个贴身伺候的都留下来了，奴婢心里面实在是担心……”
她从小看着程氏长大，还没有离开她超过两天的呢。
慕如画松了一口气，慕子昂再笨，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程氏怎么样的。
“你用不着担心，我回去看看就是了，好好照顾小白。”
这一路舟车劳顿，慕如画也顾不上自己肩膀的酸痛就回到了慕府。
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陈设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给人的感觉就是寂寥了不少。
程氏的院子里面并没有人，甚至已经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依照母亲爱干净的性格，是不可能忍受脏兮兮的这里的。
她眼色微沉，准备去柳姨娘的院子里看看。路上的时候遇到了几个仆人，看到她回来之后都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开了。
“这群奴才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认不出小姐了？弄得我们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桃桃道。
她是跟着程氏一起去的丞相府。
慕如画觉得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派一个人出去通风报信，所以就带着桃桃一起了。
“只怕我们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是这洪水猛兽心里面忌惮我，一听到我要回来了，急忙要把自己的爪子给收回去呢！”
她径直来到了柳姨娘的院子，就看到程氏眼眶微红地从里面出来了。
“如画？你怎么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
程氏看到慕如画之后，先是微微的诧异，然后赶紧拉着女儿的手。
“瞧你都瘦了，看来这些日子应该是吃了不少苦。”
慕如画反拉着程氏的手，让程氏忍不住一缩。
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掀开了母亲右手的袖子一看，就看到了手背上面大片大片烫伤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烫成这个样子了？”慕如画惊呼出声，“另一只手呢？也烫到了吗？”
程氏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女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动弹不得。
“没什么好担心的。”程氏赶紧道，“是我自己年纪大了，反应不过来，不小心把汤给撒了，基本上都好了，就是看着骇人而已，你用不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