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从来就不是粗心的人，再者看这手上的痕迹，那汤至少也是才出锅子的能有这样的效果。
再怎么样也好歹是一个主母，这种端汤端菜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轮得到一个主母来做？
除非是有人故意为难。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慕如画一脸的无奈，“我这才离开多长时间，娘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离开的时候我就反复嘱咐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心软，都不要回到这里，娘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面对女儿责备的语气，程氏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委屈了，眼眶又开始微微的发红。
“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在心上，可我又能怎么办呢？一个女人回到自己的娘家一直住着，娘家不说什么，夫家不说什么，可是抵不过那些不明真相的外人闲言碎语。”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那些不堪入目的话真的是让自己绝望了。
“娘没有大本事，不能够让你们姐弟两个安安稳稳的，唯一也想做的，也就是保证你们两个的名声，这辈子苦一点就苦一点吧。”
慕如画萌生出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她有些懊恼，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了。
“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的，我就是担心你。”
“我都知道。”程氏摇摇头，她怎么会跟自己的女儿生气呢。
看着程氏左右为难，慕如画心里那个有悖人理的想法突然又冒出来了。
其实从她重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这事做起来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且不说程氏乐不乐意，事成之后他们是要被一辈子指指点点的。
“娘，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慕府？离开我爹？有没有想过……和离？”慕如画斟酌了半天，总算是把心里面的话给问出来了。
其实她原本想要问的是，有没有想过休夫，只不过这样的想法闻所未闻，她怕吓着程氏，就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诚然，和离这件事是需要夫妻两个共同同意的。看起来挺好，实际上也就是休妻。
女人家始终是处于弱者。
“你说什么呢你！”程氏捏着女儿的手，想不明白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了。
“难不成你要让小白做一个没有爹的孩子吗？”
没来由就觉得有些生气，慕如画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想想后果。
“小白只要有娘有我就足够了，他的父爱外祖父还有舅舅都会补偿回来的，昨天那个样子，你觉得小白离开了他还能活不下去吗？”慕如画反驳道。
“就算是这个样子也不可以！”程氏想都不想直接的拒绝了。
她出嫁从夫这四个字早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面，没有办法更改的。
“我就当你今天说的这些都是胡话，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去你外祖父家住着吧，娘一个人在这里挺好的。”
她是真的生了气，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任凭慕如画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慕如画顿时心如死灰。
她就知道这事是说不通的。
桃桃站在旁边，也被小姐提出来的和离两个字吓到了。
“小姐，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以后再说吧，毕竟和离不是小事……”桃桃劝了一句。
慕如画眼睛无神看过去，“难不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桃桃赶紧摆手，“小姐的想法一定是最正确的，可兹事体大，想让夫人接受这件事的话，一时半会只怕是很难，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擦掉了眼角蓄起的泪水，慕如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那个男人不值得我娘为他这么守着！”
她从自己的腰间把荷包扔给了桃桃，“这里面有些银子，你想想办法打听打听柳姨娘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说罢，她就走出了府。
自己过来的时候是想着把娘给接回去的，所以行李都留在了自己的外祖父家。
现在看起来，外祖父家是住的不安生了。
她得让人把行李送回来。
通知了外祖父府上的下人之后，慕如画来到药店。
程氏那一双手都已经褪皮了，看起来就像是蛇皮一般，实在是可怕，也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缓解一下。
毕竟娘的手这么好看，要是留了疤，慕如画会自责难过一辈子。
“就这个吧。”
听掌柜的描述了半天，慕如画最终敲定了一个薄荷膏，据说里面还添加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可以用来修复烫伤带来的痕迹。
当然，价钱也不是一般的便宜。
小小的一盒药膏，需要二十两银子。
慕如画摸着自己的腰间准备付钱的时候，恍惚间才记起来自己把荷包给桃桃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当时真的是被气昏头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留些钱。
“掌柜的，我用这对耳环跟你换可不可以？”她取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环。
这一对是玛瑙做的，算是平日里她比较喜欢带的那一双，价格肯定抵得上这盒药膏了。
只可惜掌柜的并不是一个识货的，见她要用物品来换，赶紧挥了挥自己的手。
“不行不行，要是买不起的话就别过来，赶紧走，别打扰我在这里做生意！”
叹了口气，“我只是忘带钱了，我现在就回去取回来，掌柜的千万不要把它卖给别人。”
她走了不少药店才找到的药膏，听掌柜的说这是店里唯一的一盒了。
“掌柜的！这个药膏我看着倒是不错，我买了！”
忽然，耳边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开口就是要买这个药膏。
“你这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药膏，我全都要了。”阮紫宁趾高气昂地进来，一副很阔绰的样子，对着慕如画不怀好意的笑了。
“只要掌柜的愿意卖给我，价钱并不是问题。”她挑挑眉说道，语气里面带着挑衅。
她一定是故意的！
慕如画微恼，眼神不悦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