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雪千冷言冷语道:“好好躺着休息,等你吃完饭我再来问候你,老田,好好看着他,等他用完饭再来叫我!”说罢拂袖而去。
胧雪千走后,房中只剩下一个中年男子,他凑过来说道:“公子您别见怪,我们这位大师姐脾气虽然差了点,可心还是挺好的,平时对我们都不错。”
李北狐道:“我懂我懂,那是你们看她年纪小惯着她呢,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就不能惯,越惯毛病越多,你看看她,使唤这个使唤那个,颐指气使没大没小......对了,还没请教,您是哪位啊?”
中年男子满脸笑容道:“呵呵,我姓田,叫田续舟,是这儿的谷主......”
“谷......你谷主?你刚才不是叫她大师姐吗?”
“是啊,雪千是我们惊鸿谷的大师姐啊。”
“那你是谷主,不是应该叫她徒儿啊,徒弟,弟子什么的嘛?”
“我是谷主,可我没教她武功不是她师父啊。”
“等等.......你们......”李北狐扶着额头,脑子有点乱。
田续舟继续说道:“大师姐这个称呼是我们谷中每年比武得到的称号,她年年都赢,当之无愧。”
“那你们比武赢了为何不直接给谷主的称号?”
“因为这个惊鸿谷是我建的呀?”
李北狐摆了摆手,说道:“那我问你,要是那个叫陶陶的小孩赢了呢?”
“陶陶是男孩,叫大师兄啊。”
“那要是你自己赢了呢?”
“我是评判,不能参与。”
“敢问你们谷中有多少人?”
“四个,老纪,陶陶,大师姐和本谷主。”
“那......”李北狐咬着牙问道:“要是我能打赢她,是不是我也能当你们惊鸿谷的大师兄?”
田续舟看着李北狐肩上的血迹笑了笑,说道:“你打的赢吗?”
李北狐顿时觉着一股血腥气从胸口涌到了嗓子眼里,手捂着嘴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身,口齿不清地喊道:“快......帮我叫老纪......”
田续舟急忙跑到外面高声喊道:“老纪——老纪——快来,李公子快要吐血啦——”
用完了饭菜,胧雪千说道:“好了,你把玉佩给了我,我给你治伤给你饭吃,这下你满意了吧。”
李北狐说道:“我的伤是你弄的,怎么说得好像你在学雷锋?”
“你的伤是我弄的,可我昨晚也救了你,咱俩算扯平了。”
“好,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井水不犯河水”
“老死不相往来,我说到做到。”
“刚才的辣子鸡丁还有吗?”
胧雪千眼睛一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喂狗了,早点休息吧!”
胧雪千出门重重地把门带上,李北狐嘀咕了一句:“哼,玩笑都开不起。”
刚睡下,忽然听见门又开了,李北狐嘴角一咧,转身说道:“我就知道有剩......”
话还未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凝结了,开门进来的是田谷主。
“谷主,那么晚了,您这是.....”
“那么晚了,本谷主也该歇息了呀。”
“那您怎么不回房?”
“这就是我的房啊。”
“这......这是你的房?”
“是啊,咱们这儿谷小人少,一人一间房,没有多余的。”
“一间多余的都没有?”
“哦——还有个狗舍!”
“那我跟老纪......”
“老纪晚上爱尿床。”
“陶陶!”
“陶陶晚上打呼噜。”
“大师姐......”
“嗯?”
李北狐自知失言,胧雪千是个姑娘家,不合适啊。
田谷主笑了笑说道:“天色已晚,公子先将就将就吧,呵呵。”
李北狐慢慢躺下转过身去,脸上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听着身后田谷主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脱衣服的声音,李北狐觉得自己还能再倔强一下。
“谷主,那个狗舍......晚上冷吗?”
“狗舍冷不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狗睡觉爱磨牙,对了,你问这干嘛?”
“我就......随便问问......”
稀稀零零飘落着细雪的深空,如幻如真,大地一片寥寂,万物冬藏,无声无息,只剩下影随风动,风携雪舞。
夜幕下,一个轻功了得的身影出现在葬仙山脚,在风雪之中逆境而上,疾行在山林之中,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便行了十几里地到了半山腰,此处有一废弃的破庙,不知道多少年都无人途经的破庙,今夜里竟亮起了烛光。
破庙门口守着一位黑衣大汉,大汉察觉到有人正接近此处,用洪钟之声警示道:“来人报上名来,否则杀无赦!”
林中疾行的身影听到此言一跃而起,凌空扬臂,伴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一支铁羽如箭矢一般朝着黑衣大汉的脚边飞去,直直地插在地上,铁羽光泽亮银,边缘锋利,上面刻着惊鸟二字,而那个疾行的身影几乎与铁羽同时落地,单膝跪地道:“惊鸟堂雍州影部胧雪千拜见主人!”
大汉听声,来者是个年轻女子,便上前一步,一只大手按住那女子的肩膀,一使暗劲,便试出了武功的深浅,质问道:“你的武功才刚刚突破了三重,只勉强配得上邈影的称号,对我惊鸟堂来说就是个废物,主人要你有何用!”说罢大手松开那女子的肩膀,移向其头顶,准备一掌拍下去,只见他掌力未到,却气劲已至,女子额前的发梢被冲乱,可那女子也不躲不闪,任凭大汉处置,眼看这一掌就要落下,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山神庙里传了出来:“住手......”
这声音听似年迈无力,可在这风雪之中,他说的话就犹如在耳畔低语,直达内心深处,大汉急忙收手,敬畏地退到一旁。
那声音又道:“让她进来说话。”
“是,主人!”
这破庙荒弃已久,四处挂满了蛛丝,案台摆设东倒西歪,房顶漏风漏雪,一老者佝偻着身子背朝门口,双手小心地扶着一盏油灯,怕被风雪吹熄了去。
老者披着兜帽长袍,墙上照映着摇晃的身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老者侧过身子来说道:“雪千,十年不见,你都长大成人了。”
胧雪千慢慢走上前,老者将油灯抬起靠近她的脸庞,他能看清胧雪千的脸,但是胧雪千却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有一大半都隐藏在阴影中,不光是容貌,老者还隐藏了气息,使外人探不出武功修为。
胧雪千问道:“主人突然召唤雪千,不知所为何事?”
老者转过身去,走到斑驳的佛像前说道:“你可知这葬仙山山顶的仙人洞是从何而来啊?”
胧雪千回道:“弟子知道,那是二十年前震惊全武林的灭仙之战之后遗留下来的奇物,当年天下公敌孽冠仙被武林群雄围剿,逃到这葬仙山山顶,最后被逼使出了第十二重功力的绝招,与一干群雄同归于尽,气绝自爆之后留下了这个奇怪的洞,只因创造这个洞的人名叫孽冠仙,而这个地方又叫做葬仙山,所以世人便称之为仙人洞。”
老者道:“没错,当年孽冠仙是第一个将武功修突破到通星的武学天才,十二重功力至今无人能及,若不是那日孽冠仙的夫人恰巧临产使他分心,灭仙之战最后的结果说不定就改写了。即便如此,当年参与那一战之人,多数都死在孽冠仙自爆之下,幸存下来的人,也残的残,疯的疯......”
胧雪千摇了摇头道:“可惜了.......”
“不过孽冠仙虽死,却留下了一部武学至宝。”
“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