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慢慢道来:“当年孽冠仙之所以能技压武林,除了他本身的确是一个练武的奇才之外,都要归功于他背后的一个神秘的宗门。相传在二百年前,有一位名叫少昙的世外高人通过对万力归于气的释解,自创了一门绝世武学沧海诀,后来又觉得这沧海诀太厉害,就没有用文字记录下来,担心后世有心怀邪恶之人练来残害苍生。这门武功虽然失传,可他修炼内力的心法却记了下来,名曰《沧海九篇》。后来他离开了中原,去到西域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创立了天山快雪派,这部《九篇》便作为镇派之宝传给了历任快雪派掌门。”
胧雪千不解地问道:“既然那本《九篇》是快雪派的东西,孽冠仙又是如何得到的?”
老者继续说道:“本朝立国之初,北方草原的骄云卓洛族人时常南侵,为巩固北方领土不受其害,天家便派使臣前往西域大夏国寻求联姻为盟,同样深受骄云卓洛人侵扰的大夏国便将他们的圣女嫁入天家,成了皇后。”
“立国之初......皇后......您说的皇后是凤后凤百朝?”
“没错,凤后就是那位大夏圣女,天山快雪派第七位掌门,凤百朝。”
“那......后来呢?”
“凤百朝在来中原的路上收留了一个孤儿,看其天赋异禀,还与自己有缘,便收下为徒,赐名聂小楼,这个聂小楼就是后来成为武林公敌的大魔王孽冠仙。”
“原来如此,难怪孽冠仙武功造诣远高于常人,只因为他得了凤后的真传!”
“确实如此。”
“那后来他又为何得罪了全武林,落得个凄惨下场?”
老者继续说道:“他得罪的不是全武林,而是天家,二十年前,凤后突然遭人暗算薨逝,江湖传闻系孽冠仙所为,这可是欺师灭祖的罪名,于是天家下诏,才有了后来全武林联手剿灭孽冠仙那一战。”
老者将油灯放到一张破旧的木桌上,隐约照亮了桌上的一个精致木盒。胧雪千走上前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沧海九篇》?”
“正是。”
胧雪千打开木盒取出那部书,发现书面很古旧,书名的确叫“沧海九篇”,打开书页,除了泛黄的纸张,也没有印一个字,胧雪千将书页随意拨了一遍,全是空白页,还翻起一团尘埃,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是哪儿来的破书啊,一个字都没有......咳咳......”
老者说道:“此书之所以被制成无字天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上面记录的秘密。”
“那我们得到这书有什么用?”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书上的字显现出来。”
“什么办法?”
老者眼神一变,突然问道:“最近搅起江湖风波的那个外来人是不是落在你手里了?”
“您......怎么知道?”
“前几日在细柳镇外官驿,袭击君衣侍的那伙人就是老夫派去的,结果他们失手了,当时你就在附近吧。”
“我......我只是路过,并不知道那伙人是您的手下,我不是故意要插手的,实在是机缘巧合......”
“无妨,只要人在你手里就好,老夫要你将他带来。”
“可是他是平等世的人,跟这部书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把人交给我。”
胧雪千眉头一皱,老者看出她似乎不情愿,这时,老者忽然转过头来望向翁雪千,虽然
灯火羸弱,但她仍然能感受到阴影中那骇人的目光,急忙低下头去。
胧雪千怯怯地问了一句:“您要杀了他?”
老者大袖一挥,瞬间几道爪印留在在胧雪千脸上,胧雪千吃痛不已,捂着脸却不敢
出声,只听见老者厉声说道:“我的话只说一遍!”
“是......”
胧雪千被老者的语气吓到,只得从命,行礼之后便踩着轻功仓皇离去。
老者待胧雪千走后,将门外大汉招呼进来接着说道:“你说有人让你给老夫带
了个口讯,是什么啊?”
“是个穿着紫衣紫袍的女人,她说想知道她的身份,今夜子时到骊陵见她。”
说着大汉拿出令牌交给老者,老者一看说道:“原来是她......”
“主人,她是?”
“你先别管她了,做好老夫交办的事情即可。”
“是主人!”
距离他们百十里处有一座山,此山位居环水茂林之地,几十年前这里鲜有人居住,入夜
之后静寂一片,略显荒凉。可现在虽然是寒冷的冬夜,却是成片的灯火围绕着山脚,彻夜不息,方圆十里内的各个方向都驻扎着棠军的营帐,人工修筑的城墙绕山而建,墙内还有宽阔的道路交错纵横,大小不一的宫殿分设各处,成群结队的官兵在城墙内外巡视,从山上往下看,城墙内的布置像极了雍州上京的布局。
这里就是凤百朝凤后的陵寝——骊陵。
两个人影在漆黑的夜空中疾行,绕过了官兵防守最严密的地段,落在城墙一角。老者刚刚落定,便手捂胸口咳嗽起来,听到身后的落脚声,又立刻强忍住旧伤引发的疼痛,恢复那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转过身。
果然,紧跟在身后的便是耿山巡口中那位身穿紫衣紫袍的女子。
老者说道:“没想到当年孽冠仙身边的四大高手之一,探花手陆清濯竟然还没死。”
原来在惊鸟堂中有四大高手,斩魂刀商近月、倒影剑龙九霄、无面戏子俏玉伶和探花手
陆清濯。而这位紫衣紫袍女子便是陆清濯。
陆清濯淡淡地说道:“怎么我死之前还要先跟你打招呼吗?妨由忌。”
“呵呵,您言重了,老夫是喜出望外啊。清濯,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堂里来?”
“堂里?惊鸟堂已经不复存在了,哪里还有堂里堂外这一说。”
“那只是孽堂主不在了,惊鸟堂一直都存在。”
“哼,那你是的惊鸟堂,与我何干。我本就是为了追随孽堂主才加入惊鸟堂的,他既然
不在了,我便没有继续留在惊鸟堂的理由。”
“好吧,人各有志,老夫也不强求,只是昨日在官驿,您既然知道袭击君衣侍的惊鸟
堂旧部,为何还要阻拦?”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跟你说清楚一件事,现在的惊鸟堂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但是昨天
你们动了我的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你的人?”
“湔雪阁有个弟子叫沈目行,外号沈木头,那孩子是我徒弟,你们打君衣侍也好打湔雪阁也
罢,别把他牵扯进来,否则的话,就算你们是惊鸟堂的旧部,我照样把你们都连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