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完全没了睡意,无聊的看着床边那根忽明忽暗的蜡烛,数着它跳动多少下。
单数不说,双数说!
就在程诺数到了一百二的时候,秦陌寒进来打断她的思绪。
“小祖宗,你不会真打算在我这过夜吧?”
秦陌寒一进屋就开始抱怨。
程诺偏头看向被雨打湿裤脚的人,“我是病人,你是大夫,你照顾我一夜怎么了?”
“呵!”秦陌寒直接一个白眼翻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师弟吵架,拿我这当避风港。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
程诺瘪瘪嘴,“他都告诉你了吧!”
“知道了大概。”
秦陌寒去柜子拿了干净外袍换上,过来坐到床畔,搭上她的脉搏瞧瞧。
“挺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秦陌寒收回手,端向程诺发问:“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苏裕?”
程诺被他问的发愣,她为什么要喜欢苏裕?
只听秦陌寒又道:“感情的事不好说。你喜欢谁本身没什么错。不过嘛,你暂时收敛一点。你心思就算不在师弟身上,也不能明摆着伤他心是不是?
你别看师弟平日里什么都无所谓,但较起真来比谁都厉害。你伤他伤的太狠,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
程诺越听越懵,“萧景怎么了?谁伤他心了?你这说的好像我抛弃他似的!我和苏裕清清白白,我们俩的感情,比你和萧景的还纯粹,别瞎猜!”
秦陌寒直白的问:“你不喜欢苏裕大老远跑去幽会干什么?”
程诺白眼一翻,“我那是工作。我不去,你那五百两黄金还没有着落呢。”
“这倒也是。”
秦陌寒有些被程诺说动,转念一想,“不对。你和苏裕没有私情,师弟他气什么?”
“可能因为我骗他了吧。”程诺暗戳戳的问,“他很生气么?”
“还好吧,就是喝了两坛酒!”
“借酒消愁啊!”
程诺心里越发过意不去,“秦哥哥,你好歹也算是我兄长,我问你个事儿。”
秦陌寒坐在床尾,腿翘在木凳上,大有洗耳恭听之态,“你说!”
程诺问:“如果我瞒着王爷特别重要的事,有一天他突然知道了,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秦陌寒一下抓到重点,“你瞒他什么了?还瞒着他更重要的事?”
“现在不是瞒什么的问题,是我会不会死的问题!”
秦陌寒给她定心:“放心吧,相同的情况,别人会死,你不会死!”
“为什么?”
“你是景王妃啊!他不可能杀自己的妻子!”
程诺更难过,“可我是假的啊!”
“假的变成真的不就行了!”
程诺不假思索地道:“那不行,我怎么能为了苟活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再说了,我要成真的,你怎么办?让我当你们挡箭牌?”
“等等!”秦陌寒再次听到了重点,坐正了身子问,“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诺比他还困惑,“你们如胶似漆的,肯定和你有关系啊!”
“噗——”秦陌寒听明白了,简直哭笑不得,“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秦陌寒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的病症在哪了!”
“有什么好笑的!”程诺有些发闷,“我说错什么了么?”
秦陌寒努力收了笑解释:“你呀,心思放错地方了。我和师弟自小长大,那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亲人,你怎么会想歪了?
倒是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师弟自从娶了你,变化很多么?”
程诺瘪嘴,“之前我又不认识他!哪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阴晴不定!”
“他是因为在乎你才会生气!我瞧着,你们这买卖,迟早要糊!”
“那不能,就算他见色起意,我也不会答应!我才不要在这里混吃等死!”
萧景若是性取向没问题,那岂不是更危险!不行,以后得保持距离!
秦陌寒耸肩起身,“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掺和。我奉劝一句,坦白从宽,对大家都有好处。”
程诺纠结,“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程诺赖着不走,秦陌寒总不能撵人,只好勉为其难的在软榻上将就。
雨下了一夜,程诺纠结了一夜,各种后果都想完了,内心更偏向相信萧景。
行吧,坦白就坦白,赌一把!程诺暗暗下定决心。
胸口的伤经过一夜的自我愈合,已经完全复原,只是还得装装样子,免得吓到他们。
“秦哥哥,我回院去了!”
程诺冲软榻上睡得迷糊的秦陌寒说了一声,自己回隔壁去。
雨将息,空气里一股雨后的土腥味。
正欲送药的芍药瞧见程诺回来,赶忙迎过来,“娘娘,您怎么自己回来了?小心路滑!”
“红杏,娘娘回来了!”
红杏闻声出屋,匆匆过来扶住程诺,“娘娘,慢点走。”
“我腿又没问题。你们不用太紧张。”
这两丫头那紧张样儿,还以为她半身不遂呢。
程诺进屋,未见萧景身影。
“王爷人呢?”
红杏雨芍药对视一眼回:“王爷昨日在书房喝醉了,睡在书房,没回来。”
“哦!”
程诺应了一声,在两人的注视下上床半躺着。
芍药搅好药送上:“娘娘,药可以喝了!”
程诺拧着眉头一口喝下,红杏立马递上方糖。程诺含了一颗才舒服些。
“娘娘,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厨房做!”
“没什么想吃的,正常来就行。”
程诺踌躇的吩咐:“红杏,你去书房瞧瞧王爷有没有醒!”
“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红杏回来了。
“娘娘,王爷不在书房。听林伯说,王爷刚刚出府了。”
“哦,那算了吧。”
正巧芍药端了早膳来,程诺便收拾闷闷的心情吃饭。
雨过天晴,一日晴空万里。程诺难得老实在屋里待了一天,萧景一天没有出现。
直到晚饭过后,程诺准备休息了,也没能等来萧景。
程诺越发的烦躁,好不容易决定向他坦白,他倒是玩失踪了!什么人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