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对他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女人温柔、小女儿情态,都让他珍之若宝,他有耐心,现在也有信心,她会对他彻底敞开心扉,十成十地对他好。
白锦本以为外面早就像昨夜一样全家出动,准备对她开枪了。谁知道,跟黎川一出来,除了阿姨,竟再无一人,让人生出除了他俩,这里再无其他人的感觉。
“你一来,还真是千里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黎川跟她站在二楼,打趣道。
“那你也应该消失。”白锦扶着楼梯往下走去。
“往常的时候,袁昕眉跟我妈、还有我妹妹,早就在客厅里不知道因为哪件事又吵起来了。今天她们一个都没看到,真是让人舒爽了不少。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怎么样?有你压阵,这里肯定会比寺庙都要清净。”黎川耍起嘴皮子来,跟皇甫旭也是有的一拼。
白锦转头看他,他真的想要让她跟轩轩和他一起回来住在这里?
黎川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知她脑袋里不知道又在想着什么,方要说话,客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袁昕眉与顾歆臣又成双入对地出现了,两人似是刚从外面散步回来。
四双眼睛相对,战火的硝烟再次弥漫起来,连阿姨看到这情景都赶忙退回了厨房,生怕被殃及池鱼。
白锦和黎川皆是一副淡然的神色,颇有些“夫妻相”,而顾歆臣与袁昕眉一瞧见他俩那“璧人一对”的样子,便是已经恨得双双咬牙切齿。
空气只凝重片刻,从门外又挤进来两个东西——两只金毛犬。
白锦一看到金毛犬,眼睛就是一亮,回眸询问黎川:“大毛、二毛?”
“嗯,是它们。它们一直被爷爷养在身边。”黎川说着时,大毛、二毛已经奔到黎川脚下求爱抚。
白锦瞧着,道了一句:“你倒是挺招畜生喜欢。”
黎川摸着大毛的狗头:“你连畜生的醋都要吃?”
“去……”白锦想把他一脚踹开了。
分明是让所有人都害怕的男人,却让两只狗这么喜欢,可见,他平时对这两只狗肯定比对人要友好。
白锦看着大毛、二毛也是心热,六年前她还没跟黎川离婚时,就住在这里,那时大毛、二毛刚被买回来,她那时无所事事,又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感到压抑,便将日常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两只狗身上,照顾它们比照顾黎川还仔细。
黎川因为她太对两只狗上心,还曾跟她起过争执。从那之后,黎川看这两只狗似乎就颇为不顺眼,如今他倒是貌似很喜欢它们了。
只是不知,这两只狗还是否记得她?
“大毛?”白锦试着呼唤,本来一直卧在黎川身旁的大毛,回头看她,忽然就站起,猛然便蹿到了白锦身上,将她扑倒在地,热乎乎的舌头一直舔在她脸上,还兴奋地叫着。二毛也凑了过去,两只狗把白锦围得密密实实。
白锦抱着它们,不禁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大毛、二毛,你们还记得我,你们真的还记得我……你们长得也太肥了,都快成猪了,是不是没人陪着你们去散步,你们就都懒惰了?”
黎川一瞧见自己的老婆被两只狗扑倒了,不禁有些沉色,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白锦当初对待这两只畜生比对他有多好,简直是当亲生孩子来看待,两只狗也整天都粘着她。她离开后,两只狗找不到她,才开始黏着他。现在“正主”回来了,这又是要跟他抢老婆的节奏?!
不过未等他把两只畜生从白锦身上踹开,那边已经传来袁昕眉不悦的声音:“大毛、二毛,你们回来!”
但大毛、二毛根本不听她喊,依旧凑在白锦面前各种“示爱”。
“去把大毛、二毛拉回来,关进笼子里,不许再放出来!要是让爷爷看到这两只畜生这么亲近一个外人,你们就等着被解雇吧!”袁昕眉冲着一个莽撞跑出来“送死”的女佣尖声道。
女佣吓得连忙去牵大毛、二毛,两只狗却死活不愿意离开白锦,白锦不禁呵斥道:“你轻点儿拽,它们又不是不跟你走!”
“这是爷爷的狗,你也敢这么生拉硬拽!”黎川一声冷呵,吓得女仆当即不敢用力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三爷,是……是表小姐让我把它们带走的……”
“你怕被她解雇,就不怕被我解雇?你这么想把它们关进笼子里,干脆你敢它们一起进笼子里待着好了!”黎川的再次出语,把女佣吓得浑身都颤抖。
“黎川,别难为她了。”白锦摸了摸大毛、二毛,“去走吧,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
大毛、二毛这才被女仆牵走。
白锦又看向袁昕眉,眸中便冷了许多。袁昕眉眉头一扬,伸手就狠拧了一下大毛的耳朵,惹得大毛嗷地一声叫起来,袁昕眉叱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是姥爷养大你们的,你们却讨好外人,是不是想我姥爷把你们剥皮炖成狗肉!”
“爷爷的宝贝疙瘩,昕眉,你竟敢这么虐待它们,爷爷知道吗?”白锦冷声道,罪不及畜生,袁昕眉对个狗都没个爱心,又遑论她能对别人有爱心?
袁昕眉走过来,与白锦逼视:“我三表哥也是爷爷的宝贝疙瘩,三表哥却为了你把爷爷的心都伤透了,你这么有爱心,有良知,怎么就不知道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我姥爷才会身体健康,不会一大把年纪就被你跟三表哥活活气死!你怎么不滚啊!”
袁昕眉感觉到黎川的气场变化,竟然直接叫板道:“三表哥,想为你老婆出气吗?你现在来打啊。”那泼妇劲儿颇与白锦当初仰着脸让黎川打很像。
白锦握住黎川的手,回击道:“谁更伤爷爷的心,你们,要比我们,更清楚。”她瞥了一眼顾歆臣,凑过去,在袁昕眉耳边低声道,“小眉,再告诉你一件事,昨晚你未婚夫又来找我了。以后,要管好你养的狗。昨晚他全身而退,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被你表哥卸胳膊卸腿了。”
袁昕眉脸色顷刻灰败起来。
白锦转身对黎川说:“我饿了,你带我去吃早餐吧。”
“走。”黎川见袁昕眉脸色不好起来,便知道白锦又给她添堵了,心情稍稍舒爽了些。
两个人牵手离开的样子,直让顾歆臣妒火中烧。
“你跟她说了什么?”来到厨房,黎川将她拉入怀中,审视着她问。
“女人的秘密。”白锦一根手指堵在他唇间,让黎川怔了怔,也成功不让他继续问下去了。
白锦打开冰箱:“想吃什么,我来做。”
“除了胡萝卜……”黎川吐出一句话,让白锦一怔:“你不爱吃胡萝卜?”
“你说呢?”黎川又气势渐沉。
白锦忽然才想起那次跟黎川怄气,她故意做了一桌子的“胡萝卜盛宴”来气他,难道竟让他对胡萝卜有了阴影?
她笑了起来:“我那次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白锦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胡萝卜:“胡萝卜生着能吃,做菜更有营养,不如我们今天就吃炒胡萝卜?”
“……”
她近来发现,逗得黎川“毛竖起”也很颇有乐趣的一件事,便越发与他逆着来,来试他的反应。
不过,拿起胡萝卜就让她想起了那天在停车场碰到夏尔若时,听到夏尔若所说的话。
她说,自己跟她不过都是替代品……
白锦让黎川看着锅,她出去上洗手间之际,便瞧见羊叔进来了。
羊叔站在门边,颇是客气地说道:“请进。”
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身影出现在门边,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低着头,拖拉着步子走了进来。
白锦停住了脚步,看着那进来的女孩儿。羊叔这才注意到白锦,脸色就是一僵。
女孩儿慢慢抬起了头,目光也朝着白锦这边看过来。
视线相交,女孩儿僵立在那里,面色惨白。
白锦看着那女孩儿,神情也顷刻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女孩儿竟然跟她长得也很相似!不,比起夏尔若来,她们长得更像!
若是旁人看到一定会以为她们是亲生姐妹!
“粥好了……”身后响起那熟悉至极的声音,白锦此时却觉得刺耳至极。
“三爷……”女孩儿见到黎川颇是激动,一片情愫深深地望着她身后的男人,却是摄于此时气氛不敢向前。
白锦回头,就看到黎川脸上积云密布,她轻缓地道:“她好像是来找你的。”
黎川猛然看向她,见她云淡风轻,他瞳孔一缩,便走上前想要拉住她,她却躲开了他,微笑着说:“三爷,不管你找老婆和情人,竟然都是同一款,我是终极版,还是,我也是别人的翻版?”
“你说什么!”黎川低呵,他满目凝霜地看向门口已眼中积起泪花的女子说:“谁让你来的?”
“三爷,我……”女孩儿嗫嚅着,看起来不只被吓到了,还被黎川的语气伤到了。
“给我滚出去!”黎川厉声道。
“是我让羊叔把她接过来的!”楼上传来黎老爷子不怒自威的声音,他穿着睡袍缓缓走下:“我知道她不过是你包养的一个小情人,但你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
似是一道闪电劈开了身体,白锦看向那女孩儿,她穿着十分宽松的衣服。同样做过母亲的她,又怎么看不出,她是个孕妇!
这个女孩儿竟然有了黎川的孩子!
那他还跟她复什么婚,扮演什么痴情!这个女孩儿是她消失的那段时间,他重新找的情人吗?真是够速度,够快!既然有这么多翻版,他何必还要找她!让她还做着想要跟他厮守的美梦!
白锦再看向黎川的眼光,就犹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浑身插满凌厉的刀锋。
“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我黎家的子孙,我是一个都不会再让他们流落到外面!”黎老爷子缓缓走下来,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以后,简小姐就住在这里了,阿羊,你找个女佣伺候好简小姐的衣食住行,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害了我曾孙,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黎老爷子特意是对着白锦说这句话的,显然是在警告她。
简小姐……
白锦想起了出现在黎川手机上的那个女人——
简婷!
黎川还帮这个女人办过丧事,而那时,她自己尚处于跟夏尔若的撕逼中,因为“一时心软”,就主动让黎川去帮她了。可现在换来的又是什么?
这个女人不仅怀了黎川的孩子,还被黎老爷子接近了家里!
黎老爷子这是不只要呕死她,还想要她跟别的女人二女共侍一夫!
黎老爷子又将目光转向黎川:“阿川,你现在虽然有妻子,但简小姐现在怀了你的孩子,她怀的孩子也是我黎家第一代曾孙,我希望你一视同仁,不要有任何偏袒!我想要看到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出了什么问题,我都会拿你是问!还有,简小姐现在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你要多陪陪她,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成长!”
“一视同仁,爷爷是想要让我娶两个老婆吗?你就不怕我犯重婚罪,让我去坐牢?”黎川浑身戾气抖发,他走到简婷面前,冰冷地望着她,简婷吓得直往后退。
“爷爷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黎川看向简婷的腹部,不带任何声调地问起。
简婷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例假了,我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了怀孕了。孩子……孩子是三爷的……”
简婷还满怀希冀地望着他,似乎想要听他说,有了他的孩子,就留在他身边。
黎川的话却是如根根刺骨的透骨钉钉入她骨头上:“打掉!现在就去医院打掉它!”
“三爷……”简婷的脸一下就白了。
“你敢!”黎老爷子顷刻震怒。
“这是我的孩子,我想要不要他,是我的权利,爷爷,我劝你别管!爷爷,你想要曾孙子,会有……”黎川看向白锦,“那只会是我跟我老婆一起生的!别的女人没有资格替我生孩子。”
黎川迫近一步:“是你自己去把他打掉,还是我让人压着你去打掉?”
简婷似是没想到黎川竟然如此绝情,她扑通跪下来,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三爷,你不想认这个孩子,我可以离开这里,不会再来打扰三爷的生活……只求三爷能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想留下他!三爷,我求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求求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只想留下他陪着我也不行吗?三爷!”
“黎川,你敢!”黎老爷子被羊叔扶着,浑身气得发抖,“孽障,你敢害死我曾孙子,我就劈死你!”
“爸,这是怎么了?”马晓珍跟女儿听到吵闹声急匆匆地就下了楼,一指白锦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你非要毁了我儿子,你才满意吗!你就是来上门讨债的对不对!你要把黎家对你的不公统统报应在我儿子身上,让我们痛苦死!爸,她就是狐狸精转世,她就是要让我们黎家不安生啊!”
黎晶却在看到跪在黎川面前的女人时,目光陡然落在了白锦身上,起初带着不可思议,但马上就变成了了然,她拽着母亲,幸灾乐祸地说:“妈,是大哥带着情人回来,大嫂在跟大哥闹呢……”
马晓珍一下就傻了眼,当看到简婷那张与白锦八九像的脸时,更是一时回不过味儿来。
“简小姐现在怀了你儿子的孩子,他却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要拉着简小姐去堕胎,你还不去拦着!”黎老爷子一声吼,让马晓珍顷刻像点着了的炮仗一样,一下就跑打了黎川面前:“阿川,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为了这个荡妇,不要自己的孩子,要让简小姐去堕胎?我问你,你爷爷说得是不是真的!”
“妈,别再让我听到你骂自己的儿媳妇荡妇。”黎川眼神未曾有丝毫的波动,“我老婆只有一个,我的孩子也会只有一个,我不会让我的老婆给任何孽种做后妈。”他低头看着简婷,“这么说,你还是不想去自己打掉了,是要我亲自动手了?”
“三爷!”
马晓珍一把抱住简婷,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要是不要这个孩子,干脆把我这个妈也跟着你儿子处理掉好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你就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妈妈的!黎川,你不是儿子,你不配做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黎晶也跑到母亲身边,怒声指责:“哥,这可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不要就不要他!你为了那个女人,你现在真是丧心病狂了!好,你不要这个孩子,我和妈要,我和妈替你把这个孩子养大!他一分钱也不会用你的!你就去跟那个女人生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跟她生出什么东西来!”
啪的一声,黎晶被黎川狠狠打了一耳光:“你给我滚!”
黎晶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再出声作死。
黎川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抱着简婷不放,大有跟他拼命的架势,后面,黎老爷子的声音又暴怒而起:“孽障,我告诉你,你这个孩子我留定了!你想让她堕胎,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黎川只是扭头看向了白锦,她一直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可她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让他害怕。他快步走过去,将她扯入怀中:“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离开我?那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白锦的眼神一直很空洞,看着这场热闹的家庭闹剧,只觉得一切都很可笑。
“你也是要我踏着你的尸体过去?”白锦冷笑,“这个孩子既然是你的,就留着吧,我不介意做后妈……”
黎川冷气森然,比刚才还恐怖十倍:“你再说一次。”
“我不介意做你孩子的后妈。”白锦用力推开他,看向黎老爷子,“爷爷,您这么喜欢这个曾孙子,我作为您的孙儿媳妇,怎么忍心看着您的曾孙就这么没了。人,您都接进来了,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就按您的意思安置她吧。您想要黎川多陪陪她,只要他自己愿意,我不会拦着他的。”
黎老爷子面色当即一垮,显然是没料到白锦竟然就这么痛快地接受了简婷被接入黎家!
不争!不吵!不闹!
竟然连他说让黎川去陪他的小情人,她都应允了!
这个女人的心机现在深得实在可怕,难怪能把他最重视的孙子完全攥在手心里,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要!
白锦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简婷,嘴角又爬上冷笑,让人不寒而栗:“但是爷爷说简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第一个曾孙,这,孙媳妇可就不依了。因为……我跟黎川早就有了一个孩子,他如今都五周岁了。他才是爷爷您的第一个曾孙。”
轰的一声,所有的咬牙切齿、怒火滔天都被白锦的话炸得粉身碎骨,连个渣渣都不剩,连马晓珍跟黎晶都惊怔了!黎老爷子更是震惊道:“你……你说什么……”
黎川容色稍凝,却是走到她身边:“我们确实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孩子叫轩轩,白子轩。”
黎川望着白锦,可她却一眼不再看他。
“我不信!哥,你跟她都离婚六年了!她怎么会有你的孩子!哥,你不要被她骗了,那个孩子指不定是谁的野种!一定是她跟她奸夫生的小杂碎!哥,你竟然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当王八、戴绿帽子!”黎晶再次跳出来破口大骂,却被白锦刀子一样的目光吓得魂儿都要出鞘一般,“我说对了!爷爷、妈,她又想来打我,她又想来打我!”
“黎晶,最好不要为了今日之话后悔!”白锦阴森森地说道,比起黎川的可怕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跟你哥离婚了六年……”白锦冷淡地看向黎川,像是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孩子是在跟你离婚后发现怀上的。我一个人生下了他,养大了他,本来,我想一辈子让他不跟你相认的,因为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但你是轩轩的亲生父亲,你有权知道他的存在,轩轩也有权利知道你的存在。黎川,轩轩就是你的儿子,我没有骗你。”
轩轩就是你的儿子,我没有骗你……
他想起自己见到轩轩时那“一见如故”,没来由地喜欢……只是瞬间,他便接受了。
黎川缓缓抱住了她,只因白锦的只言片语让他心疼至极……
她一个人生下他们的孩子,一个人养大他们的孩子……
她明明有离开的机会,却还是带着他们的孩子回到了他身边……
他,到底有多走运?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不光老婆找回来了,竟然还找回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我知道,你没骗我。”黎川抱紧了她,“轩轩就是我儿子。”
“表哥果然是痴情不悔啊。”袁昕眉趿拉着鞋走过来,白锦注意到她脖子上有淤痕,似是被人掐的——顾歆臣掐的?看来,他们刚刚回屋是“好好交流去”了,所以才没时间来蹚楼下的浑水。
袁昕眉扯高了衣领,唇边带着艳丽的笑容道:“表嫂只这么一解释,表哥竟然就这么全信了?表哥莫不是忘了,你跟白锦离婚前,她可是跟别的男人上过床,还是表哥你亲自去抓的奸。这孩子是谁的,是表哥你的,还是那个野男人的,表嫂,我看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随随便便就把一个野种说成是我表哥的孩子,黎家的子孙,表嫂,你为了我们黎家的财产,可真是用尽了心机。”
野男人,她倒是想当着袁昕眉的面儿问问顾歆臣,他配做她的野男人吗?
黎老爷子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显然,因了袁昕眉的话,更加迁怒于白锦!
“财产?对我来说,这里除了你表哥,还真没什么值得我用尽心机去争取的。”白锦冷嗤一声,“让我儿子回黎家认祖归宗,变得像一样你们利益熏心,整天就知道为爷爷那点儿遗产狗咬狗,我还舍不得呢。今天,我只为我儿子来征个是黎川儿子的身份,我可没想过让他做谁的曾孙子、好孙子。”
她的话把黎老爷子气得不轻。
她抬眸对黎川道:“黎川,你也不必心里存着刺不跟我说,为了你,也为了轩轩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尽快跟轩轩去做一次亲子鉴定。爷爷若是担心我们做手脚,可以让羊叔跟着我们去,结果也由他去拿。若是轩轩被坚定不是黎川的儿子,我会马上跟你孙子离婚,滚出黎家。”
袁昕眉见白锦竟然主动提去做亲子鉴定,不禁恼恨得牙痒痒。
这个荡妇竟这么肯定那个野种是黎川的?她不信!说不定是白锦这个贱人故意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来动摇老爷子要把她赶出去的意志!
“轩轩就是我的儿子,你告诉我,我就没有怀疑过。”黎川一字一字地对她说,却仿若进了大江之中,得不到半点回应。
“你陪他们去。”黎老爷子最终决定由羊叔陪着黎川和轩轩去做亲子鉴定,骨血之类的事情,黎老爷子再厌恶白锦,也不会大意行事。
“是。”
情势一波三折,从简婷被带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到后来无人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白子轩是不是黎川的儿子这件事情上,可谓是最可怜的一个。
从始至终,她不过就是一个老爷子用来对付白锦的工具,却没想到白锦甩出一张更让人措手不及的牌,她这个“孕妇”牌很自然就被黎老爷子忘掉了。何况,简婷还是黎川的情人,黎老爷子打心眼儿里就厌恶他的儿子、孙子们找情妇,更厌恶那些出卖自己身体当情妇的女人。
羊叔有些看不下去了:“简小姐怎么办?”
“让人照顾好她,有什么需要,你们一律照办,不必再来请示我,让她安心养胎,把孩子生下来。”黎老爷子如今心潮澎湃,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白子轩的身上,想要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黎川的种。
羊叔点头,叫来一个女佣扶起简婷,带她离开。简婷离开前,还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客厅里的黎川,泪水迷蒙,可是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始终注释的女子,眉目精致,身上更有一种自己无法企及的光彩夺目的气质。
原来,她就是黎川最在乎的那个女人……
原来,就算长得像,她也比不得那个女子分毫……
简婷满心绝望与痛苦地离开了。
…………
愤怒痛苦地又何止简婷一人。
白锦快步地从黎家走出,一直走出黎家大门,脚步如风,活似在逃离什么一般。
黎川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终是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到面前。
“你别碰我!”白锦尖叫道,活似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般,她甩开黎川,两人之间的气氛顷刻凝滞起来。
黎川瞬间就变得阴测测的,颇是恐怖。
“黎川,别再跟着我,我现在一秒不想看见你!”白锦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黎川站在原地,炙热的阳光照得人不愿意在阳光下多待一秒,可是在他身上,却是雪虐风饕。
自己究竟是他找的第几个翻版?他又在外面找了多少个翻版,他跟她复婚,就是要让她给他那些野种当后妈吗?
他说,若是有一日再落到他手里,会让她生不如死。
他现在是真的做到了,从前她巴不得他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如今却只要想起他跟那么多女人上过床,那些女人跟她都是长得一个模子,她就像被人拿着针狠狠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