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阑脸色冷下来,“原来特意将臣传召御书房,为的是让臣来背锅的,何必呢,直接圣旨一发,说臣凝水镇一案办的不利,褫夺太子封号贬为庶人多好。”
祁阑一面说,一面将身上太子规制的衣袍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皇上顿时眼皮一跳,“你做什么?”
“二皇子说了那么多,您都不问一句,臣到底也是太子,是储君,该有的尊重半分没有,是个阿猫阿狗都能来我跟前呵斥!”
祁阑说完,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往地上一放。
“臣自知能力有限,让贤让位,你们说外面的学子是臣指使的那就是臣指使的,要抓要审还是要杀,随便。
我母妃已经没了,我妹妹更是早就没了。
现在我不过孤家寡人一个,好容易有个王妃,天天被南国公主欺负。
活着有什么趣!”
祁阑说完,转身就走。
“我就在府中,要杀要剐随便来!”
皇上心惊肉跳又怒不可遏,顿时拍桌子,“混账,你个逆子,你给朕站住!”
祁阑走的大步流星。
皇上怒不可遏,“愣着做什么,把他给朕拦住!”
户部尚书惊呆了。
原来这就是太子爷和皇上平时的相处模式?
天啊!
这也太......吓人了。
祁阑才走到门口,便被小内侍拦了去路,“殿下!”
小内侍挡在门口,一脸绝不让开的样子。
祁阑回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到底要如何?要我背负所有罪名?我说可以,然后呢?总不能让我背负所有罪名还要让我去收拾烂摊子吗?凭什么呢?”
皇上看着祁阑,“先帝爷曾经给过你不少私产吧?”
户部尚书:......艹?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是皇上?
皇上看着祁阑,那眼睛几乎要冒刀子。
祁阑一愣,皱眉,“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你的那些私产,这些年给你创收不少吧?”皇上冷嗤,“先帝爷真是疼爱你,那么多皇子皇孙,他谁都不疼,怎么就偏偏对你这么不同呢?又是给兵权又是给私产还指定你为太子?”
祁阑猜不透皇上到底为什么揪着这个不放。
他有私产又不是秘密。
看了一眼户部尚书。
多少猜测这些话应该和是和户部有关。
难道......总不能是国库没钱了吧?皇上盯上他的私产了?
祁阑心头冷笑,“先帝爷垂爱,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但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若是觉得阑不配,收回便是。”
皇上本来就有夺回的意思。
但是被祁阑这样直白的说出,登时恼羞成怒,“什么话!朕回要你的东西?”
说话间,外面一个小内侍急急回禀,“陛下,不好了,外面闹事的学子要砸了国子监!”
“你到底要闹什么?”皇上冲祁阑吼,“砸了国子监,你能得什么好处?”
祁阑无可奈何,“当真不是臣指使他们,陛下不信,臣有什么法子?”
“那你就去让他们都滚回去!”
“又不是臣指使的,他们怎么会听臣的?”祁阑简直想要彻底甩手不管,真的好心累。
以前皇上还装模作样,现在连最后一点遮羞布扯下来,他彻底放飞自我,连礼义廉耻全都不要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
祁阑干脆直白的问:“凝水镇暴动,难道也是臣指使的?凝水镇百姓缺吃少喝忽然没有救济粮,难道也是臣指使的?”
“你不要胡搅蛮缠。”皇上道。
祁阑:......
“随便吧,随便如何吧!”祁阑用一种莫大的失望看着皇上,“陛下是不是觉得,臣的存在就是一种碍眼,只要臣消失了,你所有的皇子都能一夜之间变得能干又得力。
或者说,臣一直在捣乱捣鬼破坏陛下的江山。
只要臣消失了,一切就都顺顺利利了。
臣消失、”
说完,祁阑转头,一脚踹向那个小内侍。
砰!
一声巨响,那小内侍被一脚踹飞,祁阑直接从御书房离开
皇上目瞪口呆看着祁阑的背影,惊得回不过神来。
二皇子叫嚣:“父皇,他也太过分了,完全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皇上愤怒拍桌,吩咐内侍总管,“去把他拿下,让禁军将他拿下!”
内侍总管不敢耽误,赶紧去吩咐。
等到内侍总管一走,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一个无能的皇帝,一个叫嚣的二皇子,和一个被惊得彻底颠覆三观的户部尚书。
皇上喷发着怒火的眼睛看向户部尚书,“你都看到了?这就是先帝给朕立的太子,若不是他,整个朝廷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国库又何至于如此亏空。”
户部尚书:......
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禁军得令,前往抓捕祁阑。
可经过之前镇宁侯府的事,禁军早被祁阑洗牌,眼下禁军统领是祁阑的人,祁阑直接畅通无阻的厮杀了出去。
他原想着要等皇上下令他再去漠北。
但是没想到皇上能厚颜无耻到这一步。
凝水镇这么大的案子,灾民暴动被武力镇压,这样遭天谴的罪名,皇上竟然想要让他背了。
凭什么!
不给拨款一分,想让他把这件事平息了。
凭什么!
以前祁阑也许忍了,但现在,他忍不了了。
从宫中出来,祁阑直接吩咐长喜,“收拾,去漠北,立刻出发!”
姜意得了消息的时候,正在给自己大腿根抹药,闻言放下药膏,二话不说,换了衣裳就下地,一边收拾一边吩咐半斤。“去告诉崔伯伯,徐记的人全部从京都撤走,立刻马上!”
半斤当即执行。
这话才吩咐完,祁阑从外面回来。
显然祁阑听到了这一句,“怪孤吗?”
姜意摇头,“迟早的事。”
“如果你没有嫁给孤,徐记就不用走。”祁阑说。
姜意笑:“没有如果,再说了就算是我不嫁给殿下,徐记也未必不会走,我娘立下的那个碑还在那里,从某种程度而言,我娘和皇上,是对立的。”
毕竟,那碑上的名字,除了她娘以外,全是帝王。
那她娘的身份,谁又能说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