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叛乱事件是乌凉国建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乱象之一,而宁王作为一位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请允许我们花一些篇幅对宁王本人及这起事件进行一些适当的描述。
宁王是当任国主的哥哥,当任的国主,也就是现任国主李火炉的爷爷,当任的国主本来是顶替了宁王的太子之位才当上的国主。宁王长相俊雅,气宇轩昂,颇有帝王风范,原本已被立为太子多年,如果不出意外,老国主退位之后宁王将会是乌凉国的新任国主,但宁王当年却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失了心性做下了一件错事,惹得老国主大为不满,一怒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贬庶为郡王到北地牧边,又从众多皇子中挑选了当时年轻气盛的现任国主李火炉的爷爷做了太子。
失势的宁王心灰意冷,无意再参与朋党之争,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迁散了家丁奴仆,然后去往了北地为国戍边牧守。离城之时,他的身边只带了那个让他爱到发狂的女人和一支为数不多的护卫队。
北地位于乌凉国的北边,当年的开国帝王李天赐在平定了天下之后,特将几个皇子发往边疆,代天镇守。被选中的皇子没有国主的命令,不得擅自领兵回到国都,否则将被视为叛乱对待。这样一来,不仅削减了朝中的各方势力,化解了众皇子之间的矛盾,也稳定了边疆,再者,东西南北四方与国都互成连襟之势,一方有难,多方支援,如此,则江山稳固。
因了国势日益强大,这个宠大的帝国越发的稳步前行。而北地又是个青山连绵、牧草丰美之地。宁王携了爱姬到了北地之后如鱼得水,每日里游山玩水,舞弄风月,好不惬意洒脱。
宁王给了爱姬世间最大的宠爱,而爱姬也给了宁王世间最多的温柔。二人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只是偶尔静坐时,爱姬望着北地的群山,眉宇间似有惆怅之色,宁王以为她是远离了故土,有了思乡之情,因此对她疼爱更甚。
时间如白驹过隙,倏忽之间,不觉十二年已经过去了。这一年,爱姬竟然得了重病,宁王遍请了北地所有的名医均医治无果。最后的病榻前,爱姬望着悲痛欲绝的宁王,眼含热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番话:“我王,一切皆是天命,是上天对妾身的惩罚。妾身自知命不久矣,惟一事不吐不快,否则妻身死难暝目。我王……原谅妾身的刻意隐藏,妾身当年实为当今主子身边的一名奴婢,因生得姿色娇好,便被主子派到了我王身边做了一名卧底,我王啊,你果然被我吸引,后来为我竟做下一件错事以至于丢了太子之位……这便是妾身的使命。而妾身……妾身后来也被我王的爱意深深感动,也深深地爱上了我王,为了能够和我王长相厮守,妾身永久隐藏了这个秘密,那人顺利替代我王做了太子,做为交易,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而他也保证永久不再纠缠妾身。这十几年,这件事如针如刺扎在妾身心上,每每想来,痛苦难忍,悔不当初。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过于自私,害我王丢了江山。如今妾身命不久矣,今世有我王相伴,于妾身已是天大的福分。我王,妾身自知难配我王,妾身死后,将我草席一筒,黄土一抔,掩埋即可。啊,我王,妾身不舍我王,而因果却有报,这是妾身应有的劫难……”
悲痛中的宁王听了爱姬的话,先是震惊了片刻,而后又恢复了常态,深情地抚摸着爱姬的脸庞,无限爱怜地说道:“爱姬无错,是世道险恶,以至爱姬被歹人利用。我还等爱姬的病快快好起来,时下那山林前的梅花已是幽香暗来……”病重的爱姬眼睛一亮,挣扎着说道:“我王当真不怪妾身?!”,宁王笃定地说道:“当真不怪!爱姬真傻,无端苦了那么多年,自该早早说与我才好!”病榻上的爱姬这才终于敢确信,于是无比欢欣地伸出手,向着宁王的脸上摸去,玉手滑过,宁王的几滴热泪滚落到她的手上,爱姬无恨爱怜地望着眼前这个同样无限爱怜地望着她的宁王,随即脸上努力绽开了一抹儿笑容,然后病逝而去……
埋葬了爱姬,无比憔悴的宁王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而他的仇恨却不是因当年失了太子之位,而是当朝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主子对他爱姬当年的利用以及这么多年来那桩事情对他爱姬的折磨,这在宁王看来,孰难忍受,也绝不原谅。他的爱姬,那个美丽端庄、恬静柔弱的女子是普天之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她怎可受这般的欺负,不,简直是污辱了!
他要反抗,他要复仇,他要为爱姬讨一个公道!
宁王用了五年的时间来积蓄力量,表面上他装做沉迷酒色、醉生梦死的潦倒状,暗地里却韬光养晦,操练兵马,备置粮草。
五年后当宁王的兵马一夜之间挥师南下的时候,南方的朝廷尚没有得到一丝的风声。伪装成平民的先头部队解决了沿途各地的驿站和零散兵营,随后悄悄地潜入到国都之内,暗中潜伏了下来,并偷偷地挖了一条从城内通往城外的地道,随后声势浩荡的主力军队在宁王的率领之下以一种奇谲诡异的方式快速推进到了国都以北的密林中,并特意选在了国中大考的日子攻入了国都。因为宁王认为逞了一时豪强的莽撞只是匹夫所为,要打,就要从根基上打,而国之根基不只在于江山社稷,也在于文人士族的心中。因此,若要反抗,不仅要摧毁那人的江山,还要打垮天下士子的人心,惟有如此,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抗。
于是揭榜之日也是宁王的军队抵达城下之时。夤夜,宁王的一部分兵马如天兵一般闪电式地降临到了城内。而大部队则整装推进兵临城下,虽有守城的将士苦苦抗争,但禁不住叛军人多势众,且又有潜入者的里应外合,北门很快失守。乌凉城中的百姓在睡梦中被惊醒了过来,好在宁王并非嗜血之人,叛军攻入国都之后,对于寻常百姓的门户并不曾烧杀抢掠,一队兵马大肆烧毁沿街的商铺书局,意图对商业和文化来一次洗劫;一队兵马则直捣生活于国都之内的各级机构以及官员的府邸,而考场周围的一些客店也成了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那里面住的都是来国都赶考的各地考生,这些书生,原本手无缚鸡之力,在灾祸面前更是成了无头的苍蝇,没逃走的则束手就擒,随后被叛军三个一列五个一排绑缚了起来,而逃走的书生在慌乱中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不是慌不择路坠河溺亡便是被慌乱的车马人流踩踏至伤至死;最后一队兵马在宁王的带领之下直逼王宫而去,在嫔妃温热香软的怀抱中酣睡的国主被殿外的嘈杂声惊醒,尚来不急系好龙袍便在一群太监和王宫卫队的护佑之下惊慌不迭地走水路逃往了乌凉河的下游。当宁王率领的人马攻入了王宫之后,宠大的宫殿上已是狼藉一片,平时不受国主宠爱而被遗弃的一些后宫嫔妃们蜷缩于大殿的一隅,面对着攻入殿内的叛军沾血的刀剑,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乱作了一团。当宁王迈着稳健而又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踏入大殿上的时候,那些嫔妃们更是吓得噤住了声。说起来这些嫔妃和宁王倒也是沾亲带故,即使宁王已经十二年不曾踏入过王宫之内。但面对着这一群现任国主的嫔妃,宁王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可怜和柔软,他抽出了腰间的剑,砍掉了龙椅之上的一个龙头之后,坚定地喊出了一个字:杀!
此时的国都之内一片混乱,城中的民众惊慌失措,哭喊声,惊叫声,声声不绝,四处都有燃烧的铺子,到处都是来回穿梭的军士,倒分不清哪是友军哪是叛军,东、西、南三个城门口聚集了无数携家带口想逃离国都的百姓。
当局势越来越凶险的时候,郊外的嫡系驻军闻得叛乱之变终于赶到了城内,援军与叛军在国都之中刀锋相见,一时间血流成河,源源不断的援军从各个方向向城中涌来,由于人寡势弱,以王宫为据点的宁王军队在守卫了两天之后,终于呈现了难以招架之势,最后宁王在贴身卫士的誓死护佑之下趁乱退出了国都往北地逃去。
但兵变还是给国都带来了严重的灾难。大量的商铺书局以及官员机构被焚烧殆尽,大批的官员及家眷被杀戮,赴考的考生虽然大多数保住了性命,但却被叛军削去了鼻子或耳朵……重新回到王宫的国主,看到大殿之上被削去龙头的龙椅,又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数十名妃子,禁不住冒火的愤怒,喉咙里面迸出来一个字:追!
相对于城中的百姓所经历的恐怖的一夜来说,少年却着实是万幸。叛军入城的那一夜,少年由于落榜事件心痛难耐,早早就收拾了行装负身上路,又半路上破天荒地第一次沽了些酒跑到乌凉河边喝了个大醉,醉酒之后又鬼使神差地跳上了一艘被遗弃在岸边的小船而睡了过去,朽烂的船绳断裂,这艘小船竟然随着水流往下游漂荡而去,少年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日上竿头。等他发现自己竟是在一条小船上随波漂流时,小船已经行出了都城,四周已是荒野一片,倒是远远的国都方向,有大量烟雾弥漫,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极力去思索昨夜之事,才意识到大概是自己酒醉所致。此时的船底却在缓缓地往船舱里渗水,他奋力将船划向了岸边,然后顺了河岸边上的大路往下游涉步而去。不久之后,从国都溃逃出来的人流顺了大路涌至,少年这才知道国都之内昨夜发生了兵乱,而自己不经意的一场酒误竟然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少年的家原本就在东地,正好随了逃亡的人流往家中赶去。所幸随身携带的银两还有,路上的吃穿倒暂时不用发愁。
两天之后,随着叛乱被镇压了下去,重新占据了国都的亲军驱散了聚于城门口的百姓,随后国都之中实行了通禁,所有人等一律宅于家中,不得出城。
城内的乱象平息,而对于宁王军队的追截成了亲军首要的任务。大量的逃兵如迷茫的蝼蚁一般往北地溃散而去,而在他们身后,身骑铁骑,手执长矛的亲军尾随其后,遇到羸弱伤残而落单的叛军则一律杀无赦。
溃逃的叛军之中,有一队人马,有两千人之多,领头的是一名参将,胸中有一些笔墨,知这么一路往北逃下去,终将有一日则无路可退,于是转头拐向,溃逃途中领了人马改而往东奔逃而去。东地多山,就算活路不成,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也不失为一条生计,总好过于被杀头的下场。
俗话说败军如寇,又失去了管束和理智,连续几日奔逃,已是人困马乏,这一路人马所经之地的村庄城郭便倒了霉,逃兵劫掠了数不清的钱财银两,奸污了数不清的姑娘和妇人,而民众的反抗又导致了矛盾的激化,于是大量反抗的民众被杀,大量人家的房屋被烧毁,溃逃终于演变成了末日的劫掠和人性最后的疯狂。逃兵过后,就连平日盘踞在东地山中的那些强盗和山贼,也趁乱下山对民众再次洗劫了一番。
少年这一路走来,因脚程缓慢,虽然幸运地避开了逃往东地的叛军的锋芒,却看到了叛军过后留下的大地惨相。
数天不见,初来之时沿途村郭的水市热闹繁华,如今却已是人去船空,孤舟自横,全无半点生机。萧瑟的天空下散横着几个破败的村落,仅剩少许的烟火之气。伤民逃民无数,而沿路之上鸦群阵阵,饿食路尸。大量的人家流离失所,大量的伤民痛苦呻吟,目睹了这些惨状,又加上这几日从国都溃逃的民众口中听闻了那一夜国都之内的种种惨相,少年不禁感慨:如此乱世,千古的文章大而无用,尚不如行医济世来得实在。他毅然丢弃了背上背着的书箧,连带着也彻底丢弃了自己那颗求取功名的心。路上再遇到有病残的民众,他也尽己所能实施救治,因此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待回到家中,已是一月之后。
身在家中的父母正为少年的安危担心不已,母亲更是心急染疾,见到少年平安回来,全家欢喜不尽。而少年离家也只是两月有余,两月不见,兵乱也泱及到了这个小城,叛军如决堤一般溃逃过来,一窝蜂地拥进了这个小城,乱世无法,人心的蛮横无情如疯长的野草般放任自肆,这些溃败的伤兵目中无人,好一通砍烧抢掠,将满城吃的穿的一抢而尽,少年的家中也遭受了洗劫,几世的家产被抢掠一空,往日家中的丫环仆人厨子以及医馆柜台里的伙计和账房也早已经被遣散,家中的几间房屋被叛军悉数占据,一家人只留了一间小屋容身。而父亲开办的医馆也变成了伤兵收容站,里面躺满了叛军的伤员,父亲只好暂停了对外的出诊而专门去医治这些性格暴躁、脾气乖戾的兵爷,好在父亲因治好了一位将领的刀口溃疡而得到了特殊的保护,所以一家性命暂时无虞。
回来的少年将此次去国都赶考的细节向双亲一一说来,并将国都的状况和自己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细细讲了一遍。郎中听闻了这一切,静坐良久,最后仰天长叹:“时也,命也,皆为运数所致,只怪我儿生不逢时!”说完又道:“求取功名已是无望,如今家道又遭此衰败,我儿又无一技之长,今后不免要随为父吃得苦喽!”少年听了父亲的话后,随即道:“不瞒父亲大人,孩儿在读书之时也曾胡乱偷学了一些医术,而今大灾刚毕,城中伤民无数,孩儿正可随了父亲一起救弱扶伤,做些功德善举。”闻听儿子所言,郎中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道:“所谓偷学,又能所知几何,罢了,倒不如等以后有些家资后再资助于你,你讨个生计吧。”但少年执意行医,郎中见执拗不过,不得已只好说道:“行医济世比不得其他,稍有不慎便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执意随我也无不可,只是我且考你一番,先知你的底细才是。”少年不禁心喜,忙言道:“父亲但凭所问,孩儿定当知无不言。”郎中随即问了几个简单的药理常识,少年对答无误,郎中自认只是过于简单,便又问了人体经脉的走向和一些常见药方的药理,少年不仅对答如流,而且还将自己的心得及不同的见解对郎中做了分析和比较。听完少年的一番话,郎中不禁心头一震,内心惊讶不已:禁止他学医,竟怎会有如此见解?!
随着发问的继续,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却又出人意料,郎中额头的汗水涔了出来,凭着自己的医感,郎中发现儿子的医道竟是超出了自己,连一些自己往日感到困惑的药方此刻经儿子略一点拔,心头豁然开朗起来。
只听少年说道:“医书有云:药有五味,为酸、苦、甘、辛、咸,混之则精气可生,今添一味则药重,减一味则药轻,而取其轻量则加之,取其重量则减之,如此,阴阳调和,身疾可愈也!再者,看病须对症下药,头疾医头,脚疾医脚,然医书却又有云:疾症在腠理,而病因或始于脏腑;疾症在头首,而病因或始于肠胃。故去疾之法,须望闻问切之后,酌情视之。“听了儿子的一番述说,郎中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禁不住脱口喊了出来:”妙绝,妙绝!”随后郎中忘记了是他在考自己的儿子,索性一股脑儿将自己心中一些行医之时的疑点逐一向儿子问了起来,而少年凭着自己过人的天赋和多年来私下的所学所思,为自己的父亲一一做了解答。一番话语之后,郎中听得茅塞顿开,连喊妙不可言。
都说学医是年岁愈久而经验愈足,但郎中今天却被自己的儿子给真正地上了一课。畅谈愈欢的两人仿佛遇到了久违的知己,谈到最后,郎中忽有所思道:“对了,早之前我听闻郊外一村落,人人都在传言有一位富家少爷乐善好施,医技高明,以独创的方子治好了许多贫苦人的顽疾,莫非那个少爷便是你不成?!”少年忙答道:“回父亲大人,正是孩儿……,只因私学,所以……不敢告知家人,故而一直隐瞒了下来,还望父亲恕罪……”听了儿子的话,郎中彻底放下了心来。如此乱世,入仕为官是无望了,但不承想此刻面前腼腆地站着的儿子竟给了自己另外一种惊喜和希望,郎中禁不住感叹道:“真乃苍天有眼,吾家有望矣,虽不能入仕为官,而家中的医道竟也不至于旁落!”说完,郎中不由得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儿子的医术已然是超越了自己,只是实践尚少,倘若以后再加以实操,医术指不定要高自己多少的!是夜,郎中将自己白天与儿子的一番谈话从头到尾向妻子细细讲述了一遍,妻子自然更是欢喜不尽。
内乱终于被平息了下去,守卫东地的驻军早在兵乱兴起之时便关注了叛军流窜的方位和动向,于是调动了兵马四处围追堵截,双方在东地发起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侵占了少年家医馆的那些叛军也在那些战斗中伤亡殆尽,最后以剩余的叛军在领头军官的带领下仓惶逃往深山而告一段落。随着叛军的悉数被剿灭,整个东地不久之后便恢复了和平之象。
值得庆幸的是,家还在,医馆也还在,虽然被叛军祸祸得不行,但终归还是一家人希望的所在。简单的收拾之后,家中的医馆大开馆门,再一次恢复了生机,所有遭受了叛军祸害的伤民仅以微薄的医资便可前往医治,消息传来,一下子便涌来了许许多多的伤员,由于所需医资甚少,又兼医者的医术高超,所以医馆的口碑在伤民的传扬之间一日高过了一日。
逃回北地的宁王,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护卫的簇拥之下进了城。那一天,所有的北地住民都看到了他,马上的宁王姿态坚定而又傲然,根本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样子,以至于北地的居民还以为宁王是凯旋而还。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亲军的部队追至北地城池之后,任凭他们翻遍了北地所有的土地,却连宁王的影子也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宁王就像是一缕青烟一般永远地消失了,且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传言宁王解散了护卫队,而自己孤身一人到一处深山独居了起来,因为那里可以望见他的爱姬的坟墓。又有传言说是宁王早在埋葬爱姬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所有人看到的那处坟茔只是一处疑冢,真正的爱姬被宁王埋在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归来的宁王让手下把他和真正的爱姬埋在了一起,因为大仇已经得报,他已经了无遗憾,从此可以永久地陪伴在爱姬的身旁。这些传言很快成了大街小巷人人都为之痴迷的话题,但不论真假,宁王的消失却成了乌凉国历史上一个永远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