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安静的悬浮在空中，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

红色的冰遍布大地，前方的人已经搭起了十字架，将那律者的尸体钉在上面。

没人注意到叶卓，他似乎一道失去存在的幽影，与战场的沉寂融为一体。

在凯文的寒风即将碾碎律者的瞬间，叶卓的知识从高维袭来，进入了律者的大脑。

本就是穷途末路的律者，又如何能承受此等知识灌输，瞬间大脑重伤，横死当场。

瞬间的袭击，让叶卓在凯文的手下抢先击杀了律者。

约束的惨剧依旧发生，历史的走向没受到改变。

这次试炼，叶卓成功斩获了第十一律者，拥有获得真正‘约束’权柄的权限。

但他，并没有立刻将律者的数据上传。

因为，叶卓的人性正在飞速消失，正在拼命稳定自己的状态。

他不敢进入世界泡，害怕将此刻的‘疯狂’感染给世界泡内五万年后的本体。

而一旦将数据上传，试炼会直接结束，自己将会回到现实世界，直面体内核心中的崩坏意志。

人性本就缺失，再去面对崩坏意志，到时候可能还没来得及叫系统，就被碾碎意志化作崩坏的使徒了。

届时，人类就会面临一位近乎全能的存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毁灭。

这是叶卓不想看到的。

他能把握的，就是在普罗米修斯17号骇入虚数之树前，让自己的精神稳定。

这时，他感受到了注视。

凯文正穿过人群，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叶卓想回应，却发觉自己的身后生出了数根触手，毫不隐瞒的向四周散发着恶意......

“这是当我失控了？呵呵呵.....怎么可能呢...”

“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很好...很好....”

叶卓一边默念稳定心神，一边压抑着袭击所有人的冲动，身后的触手同时向空气中抓去。

下一秒，一只触手捉到了雕花的精致匕首，另一只触手捉到了一天前的叶卓，与本体飞快融合。

此刻，叶卓获得了虚假的理智与清醒。他毫不犹豫，立刻划破维度，遁入其中，在凯文面前消失。

凯文会不会因自己陷入崩落而将自己击杀，叶卓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此刻，他需要时间——统合两千份意识的时间......

凯文安静的注视着叶卓，并未阻止他的行动。

他知道，倘若没有叶卓出手，领域不会崩溃的如此迅速。

到了那时，自己释放的攻击便会大打折扣，没有把握如这般将律者秒杀。

因此，无论是出于对其功劳的认可，还是对战友的情谊，凯文都乐于给叶卓恢复清醒的时间。

倘若对方真的疯了，再动手也不迟......

....................

su将意识从千劫体内收回。

他忍不住感叹千劫的强大与神秘，得益于那扇窄门中的力量，他才能在凯文的大范围攻势中保住千劫的生命。

“那片星空...千劫究竟是什么人......”

“还有卓的那些话，‘天命’‘散仙’‘升变’...”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在短短几天，就知道了许多不得了的东西。

这些事su不打算隐瞒，他立刻前往作战中心，一件不留的汇报给梅博士。

另一边，指挥中心。

梅博士下了收队命令，让凯文将律者的尸体带回总部。

此次人类依旧获得了胜利，但梅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情绪。

她只是用了一个惨剧，用了几乎所有战士的生命，才换来这微不足道的胜利。

她知道，自己和维尔薇的估算出了大问题。

倘若不是叶卓出手，光是堆人不可能将能量达到领域的上限，最多也只能减少限制，让低能量神之键在几秒钟内正常使用。

与其将希望放在这几秒钟，梅宁愿选择更稳妥的方案。

与此同时，梅也在思考叶卓那份创造劫灭大剑的能力。

她知道，那绝非‘记录’，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更可能是一种对高维空间的操作。

“将普通融合战士的实力强行提高，达到与自身相同层次，同时发动维度能力......”

“这无疑是跨越般的强化，果然是‘升变’般的奇迹，原理究竟是什么呢......”

思索间，su已经进入了指挥中心。

“梅，我有事情要汇报！”

....................

“唔……”

帕朵睁开惺忪的双眼。窗外是殷红的黄昏，她感觉自己昏迷了很久很久，就连尾巴都像没睡醒一样无精打采的。

是因为什么来着?在战场上被敌人的毒针扎到了?还是在湿地受到了感染?周身的疲惫感，仿佛自己在病床上度过了好几天。

不记得了，但......不对劲。

周围太安静了。再怎么说也太安静了。自己不是还多长了两只灵敏的耳朵吗?但就算再怎么屏息敛声，就算再怎么竖起自己的耳朵，也听不到一句说话声。

“薇儿?乔娜......?”

她试着喊了两个名字，这是和她同一时期当上融合战士的同伴，早在第一次任务前她就已和她们搞好了关系，她记得自己昏迷前还给二位带过夜宵。

“米菈......?”

这是她入队后新交的朋友，好像自己上次作战就是和她组队的。如果自己是被崩坏兽打晕的话......米莅没事吧?

没有回声。

奇怪，大家都去哪儿了?

帕朵一边行走于基地各处，一边做出自己的猜想:

训练室的大型演练?——没人。训练系统都是关闭的。

食堂的集体聚餐?——没人。连锅灶声都没有。

基地转移?这里被抛弃了?——的确，战斗用装备和载具几乎都不见了。

只有一则战斗指示在每个屏幕上滚动，标识出一个醒目的词汇。

「律者」

如—剂毒药，浸入帕朵的神经。

一个新的律者觉醒了?

难道世界已经毁灭，只留下了我一个人?莫名地，她加快了脚步。

最终，她在指挥室中，发现了几位趴倒在桌上，仍在呼吸，但仅仅只在呼吸的联络员。

他们见证了那场「惨剧」，死寂从那时开始，至今仍在这个房间中盘旋。

他们倒在桌上，因为死寂之中，他们的「希望」荡然无存。

帕朵打开门时，他们只是抬了一下头。

惊讶一闪而过，而后又被绝望掩埋。他们已然失魂。

一位游魂飘了过来，告诉了帕朵所有的噩耗。

“走了......是...什么意思......?”

游魂看看帕朵，那双眼睛已经死去。

他连为这问题摇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