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卓来自未来？”
听到苏的汇报，梅难掩自己的诧异。
她不是没研究过叶卓维度分割的本质，准确的说，她一直在不着边际的让叶卓去完成一些工作，自己则在后方观察分析。
这里包括澳洲实验，制止千劫，甚至螺旋工坊她都有在监控。
对于叶卓的能力，梅做出了至少十余种假设，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来自未来的这一可能。
“抱歉，梅，我不是有意隐瞒的。”苏的眼皮颤动了几下，“在此之前，我想过要汇报，但似乎有无形的力量限制了我的告知。”
“那感觉，就如同阿波尼亚的【戒律】......”
“苏，我觉得那就是【戒律】，卓是可以‘记录’的。”
梅看着办公室的白炽灯，因约束之律者的影响，供电出现了严重问题，只能先顶用这种几十年前的货色。
光源在她的眼镜上反射，苏看不清梅的眼神。
“理论上讲，时间在四维时空可以算作度量尺度，卓如果掌握了这个时空，他是可以看到过去的场景的。”
“那时，他便可以‘记录’自己见过的一切事物，包括阿波尼亚的【戒律】。”
“苏，你通过卓的记忆都看到了什么，是否有出现关于‘天命’‘散仙’相关的事物？”
苏尝试回忆，发现覆盖自身的【戒律】消失了。
他不再隐瞒，将叶卓意识空间的异常尽数讲出，包括诡异的门，自称‘赤鸢’的华，宏大的星空，以及那道来自宇宙深处的注视。
当然，他也将自己在千劫意识空间的信息做了比对，得出叶卓的那片星空更加危险的结论。
梅安静的听着，没有尝试打断。
千劫的秘密她已经与梅比乌斯沟通过了，这为梅的一个计划提供了理论基础......
“我大概明白了。”梅将手上的钢笔合拢，略显无力的靠在了躺椅上。
“说起来，凯文之前也提到卓有一种能力，叫做‘历史影像’。”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给他解释，凯文嘛，你知道的，他不喜欢听这种东西。”
“那时我就想啊，既然卓可以分割维度，肯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这份能力，那从过去的维度碎片中取出物品倒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事。”
梅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过去的自己有些大意。
“但看了他五天前的表现，还有你对他身份的观测，我才意识到，这人远比我们想的深奥。”
“能突破能量阈值遨游时空的存在，说他是‘神’也不为过了。”
“只可惜，我们失去了他的线索。”苏叹息道。
“倘若将时间划为度量，他恐怕早已进入另一个世界，再难寻觅了。”
梅扶了一下眼镜，嘴角出现了一丝笑意。
“不，我还是有所准备的。”
“你说过，卓的目的是第十一律者的权柄。据凯文所言，他最后的状态很不好，精神紊乱几近失控。”
“这种情况下，他大概不会去尝试‘记录’约束的权柄，那会让他彻底疯掉。”
“现在约束律者还在逐火之蛾内部，他想达成目标，一定会再度回来的。”
“你是说。”苏恍然道，“有人在那里镇守，是谁？”
“爱莉希雅。”梅笑道。
....................
与此同时，密封的研究室内。
第十一律者的尸骸被安置在维生舱内，伫立在满目疮痍的房间中。
所有的设备挂上了白霜，监控设施上开满了水晶花，紫色的箭矢散落一地。
显然，刚刚经过了一场战斗。
两个身影彼此收势，默契的停战。
爱莉希雅看着眼前的那位白发少女，眼中隐隐放光。
“你说，你是卓？好厉害呀，早就想让你变成这幅模样了！”
“嘿嘿，其实，是我主动想要出来见你的。”白发少女羞涩一笑，全然不复一分钟前的冷冽。
“本体是个直男啦，总是以完成任务为优先事项，肯定难以理解女孩子细腻的心思♪”
“就是就是，唉，我还以为你就这样走了，让我伤心了好久呢。”
爱莉好像有了些小脾气，轻捏了下少女的脸颊。
起初，爱莉也对这位自称卓的少女有些疑心，但简单交手后，她知道这就是卓。
律者核心的感应是不会骗人的。
对于叶卓拥有一个女性分身，爱莉也不知如何评价。
费解，惊讶，更多的是兴奋。但她也知道，叶卓是来道别的，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同为律者中的特殊个体，为了对方的安全，爱莉决定隐瞒她来过的事实。
随后，她们又聊了许久，话题逐渐从崩坏转移到了化妆和打扮。
对于化妆，白发少女颇有心得，讲起来滔滔不绝，而爱莉很少化妆，听的颇为认真。
得益于与伊甸的交流，爱莉也懂得不少相关的知识，只感觉二人性格相似，一见如故。
“唉，可惜这次见面不会太久”少女轻叹道，“梅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我得帮本体完成工作了。”
“工作，要怎么做？”爱莉疑惑道。
“呃，类似‘记录’，很快的啦。”
少女走向约束之律者，她抬起右手，无视维生舱的阻挡直接摸到了律者的身躯。
她没有立刻上传，而是扭头看向爱莉希雅。
“我来的时候将监控的影像替换了，就算我离开，也能维持大概两分钟。”
“到了那时，记得帮我处理下现场...我不想太惹人怀疑...”白发少女落寞一笑，声音如雪花般轻灵。
“唔...虽然有些困难，但我会努力帮你隐瞒的，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不是坏人。”爱莉笑着回应道。
她又何尝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听到肯定的回答，白发少女轻轻点头，开始了数据上传。
【约束之律者历史投影，上传成功（位置：个人库）】
脑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少女的身体化为逐渐消失的雪花......
“虽然本体没说，但他其实一直很在乎你们，尽管相处时间不长，我们也会记住这段时光。”
“爱莉，有缘再见。”
“卓！”爱莉大喊道，“[逐火十三英桀]正在策划中，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为你的刻印命个名吧！”
“好啊，就叫[升变]吧♪”
话落，最后一片雪花化作虚影，消散在空气中。
（第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