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以来,东华先闻,四方侯所率兵马,遭遇秦武安君率军围困于邯山岭,局势对东华甚是不妙。
他们都明白,一旦让武安君率领秦军攻入东华,届时,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急忙调令兵马,赴邯州,解四方侯之危难,可哪成想,又遭遇到了一支极为勇猛的精锐秦骑。
这一支精锐铁骑,一人驾驭三马,极擅冲锋陷阵,趁东华还未整合起来在毗邻邯州的本土兵马,便以势不可挡之势,横扫三军,先后蚕食了边疆的东华兵力,又一路长驱直入,奔袭上和。
这个消息,本就令东华朝堂上下,谨小慎微,可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一个又一个消息,传至上和朝堂内外。
那武安君白柯,以大火奇袭,焚烧数十万大军,使四方侯所部损失殆尽,数十万兵马,竟葬身于邯山岭。
十不存一!
其后不久,武安君白柯更亲率秦军经邯州,大举进攻东华,一座座城邑相继失守,沦陷于秦军的铁骑之下。
一时间,朝野震动。
东华上下,如遭噩耗,迫在眉睫,危在旦夕,执此之下,急令太和君、常胜君回都驰援,保卫上和。
更以国书至京都,欲要议和,保全东华之国力。
“议和?议和作甚?今日让东华保全国力,将来再度来犯我大秦不成?”京都王殿内,传出秦曌的声音,“传令太尉、武安君,武威侯,务必打垮这一方霸主国的威胁。”
这一句话,霎时间,使两国的局势,全面爆发!
也在这一刻,东华王朝与秦王朝,由局部较量,正式演变为两国兴衰的存亡之战。
禹州,东华太和君,大军阵营。
“大将军,南平君与武威侯,率领秦国兵马,与我东华进一步对峙,战场局势,将进一步升级,且,武安君亲率秦军,攻我东华,伤亡不计其数,怕是上和堪忧…”一位副将在太和君身后说道。
“骑兵是否已回师?”太和君眉心凝重。
“我方骑兵二十万,还有常胜君麾下十万精骑,皆于日前,先一步回师驰援上和。”
太和君看着目前的战场局势图,神情凝重,若此时后撤,无疑是中了秦国的奸计,可若不撤,又不知两路三十万精骑,是否能够退秦…
没有把握。
毕竟,他可是知晓,秦军正有一支一人驾驭三马的铁骑,朝他们奔袭而来,若无意外,将会与回师途中的二十万东华铁骑,正式碰面。
还有一支万人精骑…
此举,若不能退秦,将极有可能让上和置于秦军铁骑的践踏下,那时,整个东华都将危亦。
“先不与秦军主力久战,且战且退,逐步返回东华,务解上和之危机。同时注意回程地势,擅用或以此防备秦军…”
“诺!”
……
云州,某地。
这里是东华的地界,可如今,正有一支装备精良的铁骑,一人驾驭三马,如入无人之境,杀向禹州方向。
他们已得到消息,那里有一支从前方撤回的二十万骑兵,即将与他们正式碰面,同时也意味着,一场大战,随之而来。
让他们激动,让他们澎湃,且战且勇。
“大哥,还有不到二十里,我们就将与这支东华骑兵,正式碰面,真让人兴奋啊——!”
“我等八字营,即刻分开,从八个方向包抄,一举蚕食这支兵马,务必将之阻击于此地,为大将军争取时日,废除这股来自云州的威胁。”
“诺!”
“诺!”
“…”
霎时间,八位主将,各自率领龙骑一营,俱是挂满甲胄的悍马,一人驾驭三匹战马。
轰——!
超过二十万匹烈马,在这片大地间驰骋,每三匹战马的背上都有一位手执枪矛的骑士,整个脸庞都置身于甲胄之内,唯有那一双冷酷的眼睛,凝视着前方。
风尘仆仆,杀向敌军。
大军一路疾驰,没过多久,他们与东华二十万骑兵正式交战,一柄柄枪矛被他们用力的投掷出,化作了弩矢,漫天枪矛,带走了一位位骑兵。
亦有骑士倒在血泊下。
这一刻,这片天地,拉开了一场酣战,每一位龙骑骑士,都一往无前,疯狂的杀戮。
东华骑兵,亦是如此。
他们都在苦战。
而在另一片天地,同样拉开了一场大战,上将军穆清羽,率领万人黑骑,拦下回师驰援上和的十万东华骑兵。
“你们兵马,不过万人,竟也想妄图阻挡我们十万精骑?”东华骑兵将领,手执黑齿狼牙棒,看着前方的秦骑,不过才区区万人,露出一抹轻视。
穆清羽平静说道:“在你之前,有太多的人,和你一样自大,但最后都无一例外,他们,都成为了我槊下亡魂。”
这让东华骑兵将领眉心一凝,“来将何人?”
“秦国上将军,穆清羽。”
“本将军今日,就以你之首级,助我威扬四方。”东华将领一挥狼牙棒,“全军听令,踏平秦军,回师上和。”
“杀!”
看着前方十万骑兵,冲杀而来,万人黑骑,始终手握着马槊,神情平静,等待着上将军的命令。
巴道宗眼神逐渐冷淡,看着那东华将领,眼神中早已泛起了杀意。
这时,穆清羽看了一眼天空,不禁想到了父亲…
回望父亲这一生,几乎都在征战,驰骋沙场,纵横四方,不知浴血了多少次,鲜有安逸时。
哪想最后竟折戟于东华之手。
也是这些人,加重了父亲的伤势,导致命止于沙场。
他还想到了父亲生前的话,自语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英魂与我铸秦风,愿以吾之半生,马踏山河兮扫四方。”
“全军听令,执槊。”
伴随他的话落下,以他为首,包括巴道宗在内,猛士们一起大呼,将上将军的命令传至每一位黑骑。
这一刻,所有黑骑都单手执起超过丈八的马槊,森冷的槊锋向前,置于手臂内侧,以内臂夹住超长的槊杠,以保证槊身的平衡。
同时,他们的上身都逐渐弯曲向前,形成弓的姿势,以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穆清羽的眼神从天空收回,看着冲杀到来的骑兵,怒喝:“随我杀…!”
刹那间,万人黑骑,列阵执槊冲锋。
森冷的槊锋,直指敌军。
轰、轰、轰——!
十一万兵马奔腾,沙石走砾,尘土飞扬。
以穆清羽为首,巴道宗紧随其后,万人黑骑,速度不减反增,如墙而进,杀向敌军阵营。
“怎会,他们的长槊,怎会如此之长?”这一刻,东华将领看清楚了,脸色骇然。
虽然,他们的军中亦有槊,可大多都是步槊。
因为步槊粗重,插入敌身后难以拔出,大大降低了骑兵的能力,不适宜骑兵作战。
可现在,眼前的这支万人精骑,无一例外。
全是马槊。
比步槊还要长…
可后面的一幕,让他震惊了。
“噗——!”
有军卒的胸膛被穆清羽以马槊刺中,后背都冒出染血的森冷槊锋,槊锋尾梢伴有留情结,挡住敌身,又因强大的冲击力,致使槊杆弯曲,黑骑胯下的战马都似因强大的冲击力而迈起了前蹄。
“喝。”黑骑大呼,手掌握紧了槊杆,猛地向前一挑。同时大呼,将一位位军卒的身体都给弹飞,在空中带出一团团血雾。
“不折,这槊杆竟弯曲而不折…”东华骑兵将领震惊了片刻,旋即,便收回了心绪,
可仍不能缓解心中的骇然。
如此神兵利器,无疑是骑兵近战的噩耗。
而想要取胜,就决不能与之近战,但此时,已与秦军交战在一起,想要退,难有可能。
“我来取你首级。”巴道宗手执马槊,一路冲杀,到了东华将领的身前,马槊横扫而出。
可劈、可砍、可刺的槊锋,染血。
不久,他与敌将拼杀在了一起。
而穆清羽,则率领黑骑,在敌军骑兵内势如破竹,许多敌骑都还没杀到黑骑身前方,就被马槊挑杀在了空中,炸起一团团血雾,
犹似战场上的浪漫。
……
禹州,毗邻稽州。
这里驻扎有一支大军,太尉南平君,亲率秦军主力数十万,牵制这支太和君大军。
更防备东华大军后侧驰援。
“大将军。”一位通传兵卒,快跑而来,“龙骑与黑骑二路精骑,已取得前方胜利,消灭了东华驰援上和的兵力,目前正奔袭禹州而来。”
听到此话,南平君缓缓转身,眼神落在面前的一位位将领身上,“传我军令,命武威侯所部,与我部大军,务以灭敌军之势,铲除这一方霸主级威胁。”
“诺!”
伴随太尉的军令,传至秦军主力阵营,一时间,两路秦国主力,由南平君与武威侯率领的兵马,拔营起寨,
秦国与东华,全面爆发战争。
……
东华,上和。
“回师驰援的三十万精骑,竟悉数折戟沉沙。我东华与秦国,终是走到了这一步。”东华王收紧竹简,扫视众人,“当前,武安君率领秦军,大举来犯,我方城邑丢失数十余,我方该如何退秦?”
再这样下去,莫说城邑,上和都将危亦。
“大王,退秦的契机,在夏。”丞相庄司盛神情凝重,“以当前之局势,唯有夏国,方可解我东华之危。”
“事情闹得这么大,庄丞相,真以为夏王不知吗?”有朝臣看着他。
“我东华,与夏乃同盟,虽是竞争关系,可也是同盟之谊。当前,秦国与临安之联手,威胁极大,夏王不会不知。”庄丞相看向王台,“此外,我们还有秦王质子啊。”
东华王自然明白,“即刻以国书至大陵,请夏王出兵相助。至于那对母子…!”
说着,他皱了皱眉,“那夜是谁在助她,至今都没松口,倒还是有点骨气。”
“那位世子…”这时,庄司盛眼神闪烁,“四方侯之子,带了不少人,去了秦国使节的住处。”
“哦?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