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
长孙流云目光微微一闪,似乎不经意地问出:“当真有夜魔此人?”
“呵呵,当然,夜魔可是朕的老朋友了!”
夏元帝阴冷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了一丝笑容。
回想起夜魔,他除了心中有一个疙瘩外,其它都算是比较美好的回忆。
特别是那一场交易,让这个来自西域的传奇人物,成为他手底的一条可以任意驱使的狗。
长孙流云从对方的表情,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但还是忍不住喃喃:“据传,夜魔是一西域大国的皇子,九岁学佛,被尊称佛子,十八岁更是被拜为国师,学究天人的同时,精通佛门金刚锤炼之术,武道一途更是宽广大道。后来游历诸国,在一次辩法中入魔,心智受损,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自此,在西域的江湖中,多了一个名叫夜魔的恐怖存在,据闻当地小国,曾派三千兵甲,也未曾将其捕杀,但二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竟然被关押在天狱吗?”
“关押?”
夏元帝侧过头,淡淡道:“他若想走,朕哪有办法拦,更遑论关押。”
“夜魔就是天狱镇守使。”
长孙流云一向淡然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错愕。
天狱镇守使是大名鼎鼎的夜魔?这怎么可能。
“这,陛下,微臣实在是难以……”
看着长孙流满脸的难以置信,夏元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一笑:“不用去想为何,只需要知道,他会保护我们的,想办法过去吧!”
“微臣领命。”
……
一处高门大宅,门口处用了各种物事儿阻挡,甚至还有一座假山顶在门后。
在宅子里面,许多穿着大夏官服的朝廷要员围坐在一起,四周有手持利刃的蒙面甲士看守。
这些官员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并非皇亲贵胄,但也都是官居高位的朝中重臣。
众人坐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嘈杂,反倒是相当安静,各自在思索什么。
其实,倒不是他们适应能力强,已经不怕死了。
而是先前在紫宸殿,夏元帝就玩过一出,将他们整整关了一天。
特别是那次吃的没有吃的,喝的没有喝的,让人疼不欲生。
反倒这个关押,要轻松许多,不仅随时提供吃食、茶饮,还能向守卫询问外面的情况。
因此,他们只当是来避祸,反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没过多久,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踏踏踏!
紧接着,四名身着重甲的兵士走出,侧身,一名黑壮男子从中间走出。
“诸位大人,本将招待不周,各位受苦了!”
他抱拳说着,走到这些人的中央,目光则落在一位年长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着三品官服,乃是朝中六部之一,刑部的主官,尚德。
在男人打量他的同时,老者也在打量对方。
众官显然是以老者为首,都没有出声,而是将目光汇聚到两人身上。
见状,黑壮男人微微一笑:“尚大人,有话请讲!”
尚德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手中拄着一柄乌黑拐杖。
他轻轻将拐杖往地面上敲了敲,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旋即才缓缓出声:
“这宅子老夫去年都没见过,好像是今年新修的吧?”
男子显然没想到老者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了一下,才笑道:“呵呵,尚大人好眼力,记忆力也不错。”
“年近古稀,还有个屁的记忆力,只是你们细节做到还不到位,这青石板与去年丢失的那一批石材,明显出自一家之手。”尚德说话十分随性,和他一副士大夫的外表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黑壮男人正是赛张飞,被这样一说,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答:“哎呀,你看看我这,大意了,多谢尚大人指点,在下下次作案,一定做得利落点儿!”
“老夫可没教你干这个!”尚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撇嘴道:“老夫是想告诉你,刑部盯你们大半年了,虽说对你的底细不够清楚,但也算知晓个大概。”
“所以,不用给我们绕圈子,直接摆明面说,要拥护哪个皇子吧?”
赛张飞捞了捞头,感情这老头儿还是误会了。
以为自己是来拉人头的不成?旋即,他苦笑一声:“哎哟,我的老大人,咱都是良民,陛下正如日中天,哪里能说拥护那个皇子呢?不可妄言,不可妄言呐!”
“你弄怂呢!给我们装,谁不知道那夏元帝暴虐无道,早就弄得天下民怨沸腾,当我们是傻子啊?”
“别来这一套,皇帝谁不能当?老夫特娘的活了一把年纪,就看不上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之徒。”
“天天给老头子我谈什么忠心,你是狗吗?我忠你,你肉都不给一口吃,咬死你都是轻的!”
尚德拄着柺,冲着赛张飞一通输出,把他差点都给弄抑郁了。
搞了半天,您老根本不是忠臣呐?那这事儿弄得真是……
尚德不顾目瞪口呆的赛张飞,持续输出道:“以前,总有大臣说什么疆土是王朝之基,皇帝是天下之主,我说那是狗屁。”
就在这时,大厅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
下一刻,身着华袍,一脸震撼的高长寿迈步走出。
他打量着尚德,心中则是泛起惊涛骇浪。
这老头子他认识,二人还算相熟,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高卿云与其交往不错,常有往来。
但今天听了对方一席话,高长寿是真的被震撼了。
俗话都说老顽固、老顽固,他今天竟然见到了一个思想家。
这思想还挺先进。
高长寿忍不住上前开口:“伯父,您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长寿?”
“怎么是你?”
尚德见到高长寿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也有些意外。
听到对方的疑问,他上下打量了高长寿一眼,不太情愿答:“当然是你伯父我自己悟的,咋滴,你瞧不上啊?”
“我说你小子别一天眼高手低,天天去那勾栏耍耍,都对我这个老头子指指点点,不敬咯!”
“哎呀,伯父,你咋还是这样看我,那都是过去式,过去式了!”
“现在呐,小子与您老的想法,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高长寿拍了拍胸脯,老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