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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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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濒临两国交界,却不同长菱,风沙甚少,陆行鸯到此处时,仲夏刚至。

因着此行不欲声张,陆行鸯没在旅馆住下,陆行规便为她在西河陆宅安排了间屋子。

画绣收拾着物件,屋中寂静,陆行鸯正添墨写信。

书写完毕,陆行鸯搁笔,抬眸看画绣,叫小丫头过来。

她将信交给画绣,眉目沉静,“明日,我派一名陆家暗线,叫许安,送你回京,你把这信……交给阿弟,然后和他好好打理商铺,这阵子我不会回京,帮我照顾好阿爹。”

画绣并没有很快接过,她愕然问:“主子,我先回京?”

这么多年,主仆二人少有分别,尽管画绣有些微意识,预知到此次不同寻常,但也说不出什么。

陆行鸯莞尔笑了,她点头:“是啊,京中的生意得照做,烦请我家画绣帮我照看一二,等我回去。”

静默许久,画绣应了,主子答应的话向来算数,她也想为主子多做些什么。

翌日一早,许安来接画绣,小丫头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睡眼朦胧,陆行鸯知道是自己让对方来回奔波,不忍地与她额头相抵,叮嘱她路上小心。

送走画绣,她去铺中,登至三楼,木靳已在那里等她。

“如何?”她问。

木靳英朗的眉蹙了起来,将近日打听的事如实告知,“主子,我暗中查过,王吟松出现过西河几次,每次都是一辆马车,隔夜一早便回去了。况且,王家的货送行几乎每隔十日,便会送货到西河,有时甚至间隔更短,这……”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频率,陆行鸯自然明白,但与重浒谈过后,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了。

“王吟松暗中前来,大抵是那批矿,难怪这些年他两个儿子渐有坐家主的心,他倒毫不在意,当起了甩手掌柜,原来是在为丞相做事,无瑕顾忌。”

木靳未言,他明白这只是主子的感概。

果然陆行鸯冷眸垂下。

她看木靳仍站着,示意他坐,将计划与他说清楚,“之前……王家在我陆家米粮里投霉菌,我陆家损失大笔本金,后虽将计就计,但或许是黄商颜面,又或许丞相为之求情,他王家竟未损失什么……”

女子粉面如画,笑意款款,眸中却浸了深井的幽凉。

她慢慢道:“现在再想,王家无非是给我陆家使绊子,让我□□无瑕,确实……我有一阵都没有过问表哥铺子,更别谈西河了。罢了……我后悔了,既然两方都是表面客气,那么他们也别怪我回过神,找他们不痛快。”

木靳不言。

陆行鸯见他神色,愣怔片刻,失笑了。

“大概这次被人算计狠了,我颇有怨气,唠叨许久,”她道歉,“陆家在西河也有两家米铺,过些日子便可收新米,咱们也该清清库存,逼着王家放血。”

“西河王家铺子众多……”木靳这次开口了。

陆行鸯“嗯”了声,解释:“既然要清库存,价钱自然要降,西河濒临边境,权贵人家没有几家。百姓们生活艰苦,没有谁愿意和银子过不去,陆家在西河虽只有两家米铺……你且看那些妇人和婆婆,到底会选择哪家?”

木靳看着陆行鸯冷静的笑颜,须臾后,问:“那,属下需要做什么?”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

陆行鸯抿唇笑了下,她站起身,木靳也跟着站了起来,她走进几步,拍了拍木靳的肩,很快收手,“原先我没想到安危这方面,不过现在王家和丞相联手,私下里又有私矿一事,那么之后事情闹大,我大概需要你的保护。”

她眉眼处盈盈,皆是春风如意,从容悠闲。

木靳立刻低头,应了,他身为陆家暗线,不管是探听消息,还是保护主子,都是他的任务。

京中。

画绣回了京,将信交给莫清,后者凝着眸看完。

“阿姐说今后许安管着西河到京中的货运,”莫清看着画绣身后的许安,再一次询问,“你熟悉路线和运货的流程?”

许安点头:“熟悉,我们做暗线的,还知道另外几条路,如果数量少,可以走近路。”

莫清满意了,他找到货运行管事的玉牌,将它交给许安,让他先去安置和熟悉。

画绣问莫清:“主子这么做,是啥意思?”

陆行鸯写了许多,莫清仍然拿着信在看,偏头回答画绣:“阿姐说西河那边要清库存,她打算和王家在价钱上僵持到底,数量必然不够,铺中需要相互调货,得熟知且稳妥的人掌管货运行。”

画绣应了一声,也偏头去看信,莫清将信靠近了些。

“她让我负责调度,画绣你接手了府尹那儿的生意,如今需要多添几处,周庄那边你隔几日跑一次,之前我让人试了几种新米,如今得看长势如何。”

“嗯。”画绣瞅了几眼,并不认识多少字,因而她忽略了莫清看她眸中的复杂。

“回去休息吧,”莫清看向她,眸中恢复笑意,“近些日子老爷子和三叔往来甚密,三叔的旧疾快被柯先生治好了,老爷子情况……稍微差些,不过听楚游说,喊疼的次数也比以前少了。”

画绣点了头,离开西河到京城,已有十几日,她不知陆行鸯那边的情况,但是她还有一事要问。

但这个问题,画绣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清发现她的不对劲。

莫清看着画绣,画绣与他对视几眼,唉声长叹一声,来回踱步。

“到底怎么了?”莫清扫完了信,笑问。

画绣僵硬一瞬,显然是内心在做挣扎,最后她转向莫清,拉着他到后堂。

莫清气笑了。

下一刻,少年不解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画绣开口了。

画绣有些迟疑与不安,语速很慢:“我觉得,主子和顾公子之间,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问题,我陪主子去周大茂那日,便已发觉主子有些不开心。”

“顾公子……”莫清喃喃重复了一遍,笑道,“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顾公子了,是桐安郡王。”

“他、他已经离京了?!”画绣惊问。

莫清点了头,昭告是阿姐走了两日后公布的,顾寻安也是当日走的,如今画绣刚回来,大概没来得及去打听。

西河那边,阿姐大概也不知道。

莫清叹气,解释道:“我问过楚游,阿姐动身那日,派他到顾府看了眼,顾寻安大概不知道她要走,因而没去送她。”

至于后两日,他故意把陆行鸯离京的消息扩大,那位郡王仍然没有露面,至少,没有来铺中找他,问一问。

莫清不知道为何,他想过陆行鸯大概会失望,但真听到画绣如此言语,心中愈加不快。

顾寻安他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凡事都给个准话,别让他阿姐那么失望?!

但他不知内幕,也不过多评论,现下阿姐有新的事要做,信中也对那位郡王子字未提,为今之计,便是好好做好阿姐交代的事。

西河。

来到西河已有半月,陆家和王家的局势愈发犹如水火。

陆家清存货,手段不同往年,简单粗暴,直接按市面上六成的价格卖,陆掌柜还用冰糖葫芦诱哄小孩子们,让他们走街串巷的帮忙宣传。

一时西河的大半人家,都到陆家买粮,起先王家没有动作,然而陆家的存粮竟似取之无尽,短短十日后,西河已有八成百姓去往陆家。

王家数家铺子,又过五日,已然门庭冷清,连日亏损。

米粮这东西,其实放上一年半载,根本不妨事,但王家和陆家不一样,他们是商人。

且不谈为商需要本金,若半月没有盈利便难以维系,再加上新米要出,他们存粮剩下许多,如何再买新米?那么手中有粮的米农会卖给谁家?供给不足,王家最后会如何谋生呢?

这桩桩件件,都彼此影响,王家不可能不重视。

这一次,陆行鸯也想让他们尝尝被人找事,以及被迫中止谋事的感受。

今日天光明媚,万物晴朗。

再一次回绝王家在西河铺子的管事,陆行鸯继续拨着算盘。

许安昨日将货送来,连夜便走了,陆家存货充裕,但因着贱卖,陆掌柜的荷包并没有鼓起来。

陆行规进来时,见到她,笑出了声:“怎么,嫌米铺的人多,到我这里来找清闲了?”

“可不是,”陆行鸯抬眸看他,也笑了,“不过王家管事刚找过来,我估摸他们坐不住了,回去也得和我们陆家一样,贱卖存粮。”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们继续降低价格便是。”陆行鸯将碎发拨好,十足十要奉陪到底的架势。

“对了,玉石铺子的生意如何?”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陆行规看她神色,笑问:“同以往一样,三日不卖单,卖单管三日,表妹有什么好计策,能让为兄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被问之人转眸看他,商量:“表哥你说,是买玉石送些米粮,还是买足够米粮加些钱便送雕刻的小玉石,哪种大家比较喜欢?”

她明明在问,可话语中已透露出如何打算。

陆行规失笑:“自然是后者,你话语这么明显,当我听不出?”

买玉石的都是富庶人家,不屑赠送的那点米粮,但买米粮送玉石,对象便是大多数的百姓了——她们少有闲钱去买玉石做配饰,米粮现下贱卖,又是生活所需,既然加点钱可以购得玉石,为何不加?

陆行鸯弯眸,笑意自眸眼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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